李俊聞言,原本因酒意和緊張而泛紅的臉膛,瞬間漲得更加通紅,那不是羞愧,而是被激起的豪情與血性!他猛地一拍胸膛,聲若洪鐘:“元晦兄弟這是哪里話!俺李俊這身骨頭,還沒被海風吹酥!莫說是梁山泊那點溝溝岔岔,便是龍?zhí)痘⒀?,只要哥哥一聲令下,俺也敢去闖上一闖!只是……”他略一遲疑,“這幫蟊賊,究竟是什么來頭?竟值得哥哥你如此大動干戈,不遠萬里將我從巴拿馬招來,就為了端一個水匪窩子?”
陳太初深吸一口氣,眼神變得無比深邃凝重:“哥哥切勿小瞧了他們。這絕非尋常水匪。其背后,牽扯極廣——有海外割據(jù)的梟雄,有朝中下野卻賊心不死的巨奸,甚至可能還有覬覦大位的宗室!他們勾結(jié)串聯(lián),輸送違禁火器,妄圖攪亂天下,其志非??!我布局已久,內(nèi)外監(jiān)控,線索已掌握七七八八?!?/p>
他語氣轉(zhuǎn)為坦誠,甚至帶著一絲無奈:“按理,我本可調(diào)動朝廷兵馬,以雷霆萬鈞之勢犁庭掃穴。然,我如今守制之身,無職無權(quán),若貿(mào)然行事,必被政敵攻訐為‘私募武力、圖謀不軌’!屆時非但無法剿賊,反會打草驚蛇,陷自身于險地。故而,不得不行此隱秘之策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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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目光掃過李俊、王倫、王奎:“我在海外的力量,張猛鎮(zhèn)守安南,直面真臘、占城,不可輕動;染墨坐鎮(zhèn)琉球,精于海防與科技,然缺乏大規(guī)模水戰(zhàn)實戰(zhàn)經(jīng)驗;漕幫雖眾,用于護航、情報尚可,大規(guī)模協(xié)同作戰(zhàn),卻是烏合之眾,難當大任;至于羅五湖之子羅江,其心難測,我尚未能完全信任?!?/p>
他最終看向李俊,眼中充滿托付之意:“思來想去,唯有哥哥你!既有水戰(zhàn)之能,又是我絕對可信之人!你此番前來,實乃天助我也!即便你不來,為剿此寮,說不得,我也要冒著天大風險,親自披掛上陣了!如今有你,我心安矣!”
陳太初走到書案前,取出幾封早已準備好的文書和一面玄鐵令牌,鄭重交給李?。骸案绺绱诵?,并非孤軍奮戰(zhàn)!梁山泊外圍,已有宋江帶領(lǐng)一隊精銳接應(yīng),他熟悉當?shù)厍閯?,可供哥哥?qū)策!膠州灣方向,有蘇柔柔、牛大眼的水上力量負責監(jiān)視策應(yīng),封鎖逃往海路的通道!更外圍,染墨將派遣一支琉球護航艦隊巡弋渤海、黃海,以防賊人從海上接應(yīng)或逃竄!**見此令牌與我的手令,如我親臨,三路兵馬,皆聽你調(diào)遣!”
李俊雙手接過令牌與文書,只覺入手沉重無比,那不僅是權(quán)力,更是千斤重擔與無比的信任。他胸膛劇烈起伏,眼中閃爍著激動與決絕的光芒,重重抱拳:“大哥!信重如此,李俊……萬死不辭!定將梁山泊匪巢,連根拔起,不負所托!”
“好!”陳太初重重一拍李俊肩膀,隨即端起桌上兩杯未曾動過的酒,遞一杯給李俊,自己舉起另一杯,語氣沉凝,帶著最后的、也是最重要的告誡:
“哥哥,切記!此番對手,極其狡猾兇殘!尤其若在海上遭遇……要格外小心!”他目光銳利如刀,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霧,“若遇一艘形如巨龜、通體鐵甲的怪船,切勿硬拼,立刻發(fā)出信號,集結(jié)艦隊,以絕對優(yōu)勢火力圍殲之!我懷疑……操縱那怪船的,很可能是我的一個老對手了!此人陰險毒辣,手段層出不窮,你萬萬不可輕敵!”
“龜船?老對手?”李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,但看到陳太初那無比鄭重的神色,立刻將疑問壓下,斬釘截鐵道:“弟記住了!定當小心!”
“干了這杯酒,為我哥哥壯行!”陳太初舉杯。
“干!”
兩人仰頭,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!酒勁辛辣,直沖肺腑,卻更激起了滿腔豪情與殺氣。
酒杯重重頓在案上。李俊一抹嘴角,抓起令牌文書,對著王倫、王奎一抱拳:“兩位兄弟,留守濮陽,輔佐大哥!俺去去便回!”
說罷,他毫不拖泥帶水,轉(zhuǎn)身大步流星走出暖閣,身影迅速融入除夕的夜色之中。寒風吹動他的衣袍,獵獵作響。
王倫與王奎相視一眼,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震撼與肅然。
陳太初則再次走到窗前,望著李俊遠去的方向,目光仿佛已越過千山萬水,落在了那片熟悉的蘆葦蕩與交錯水道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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