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時辰后,唐毅與寒并肩前行,春湄四姐妹緊隨其后,腳步輕快卻難掩激動。
此刻的練武場早已沒了往日的空曠,黑壓壓地站滿了人,被清晰地分成兩部分。東側以孫虎為首,站著上百名漢子,有膀大腰圓的護衛(wèi)、算盤打得噼啪響的賬房、扛著鋤頭的雜役,最后方還有幾位滿臉皺紋的老姬,
個個臉上都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,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入口方向,仿佛那洗經伐髓的靈液已經擺在了眼前。西側則是一群侍女,她們低著頭,肩膀微微聳動,陽光落在她們發(fā)間,卻驅不散眉宇間的忐忑,眼神里滿是對未知的恐懼。
唐毅走到人群前方站定,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在場的眾人,空氣中的燥熱仿佛都凝滯了幾分。他清咳一聲,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:“孫管事,青云閣內的所有人都到了嗎?”
孫虎連忙從人群中擠出來,臉上堆著諂媚的笑,點頭哈腰地回道:“長老大人,都到了!您瞧,連同這些侍女在內,一共二百四十一人,一個不差,全都在這兒了!”他說著,還特意指了指西側的侍女們,像是在邀功。
唐毅聞言,滿意地點了點頭,目光卻突然轉向西側站滿侍女的地方,眉頭微微皺起,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地吩咐道:“孫虎,讓這群侍女退到一邊去!靈液何其珍貴,給她們服用簡直是暴殄天物!讓她們在一旁看著你們服用,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!”
孫虎聞言,眼睛一亮,連忙點頭應和:“長老大人說得太對了!這群侍女都是卑賤的下人,哪有資格品嘗靈液的滋味?我這就讓她們站到一邊看著,免得污了您的眼!”
說罷,他快步走向侍女所在的位置,臉上的諂媚瞬間換成了兇狠,惡狠狠地吼道:“你們都給我滾到墻邊站著去!一群賤骨頭,也配得到長老的恩賜?趕緊滾!”
一眾侍女被他這聲怒喝嚇得魂飛魄散,身體抖得像篩糠,腳步慌亂地向著墻邊跑去,裙擺摩擦著地面發(fā)出窸窸窣窣的聲響,有人跑得急了,還差點被腳下的石子絆倒,生怕跑慢了一步,就會招來孫虎的打罵。
孫虎看著侍女們那副畏懼怯懦的樣子,嘴角撇了撇,不屑地往地上呸了一口,憤恨地嘟囔道:“一群下賤東西,就是欠收拾!若不是看在長老大人在這兒,看我怎么收拾你們!”
這一幕,被唐毅看得清清楚楚,他眼底的寒意一點點凝聚。待孫虎獻媚地跑回來時,唐毅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,心中的憤怒再也抑制不住。
剎那間,他體內的金色靈氣如同決堤的洪水般透體而出,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靈氣旋渦,旋轉的氣流帶著凌厲的威壓,讓整個練武場的溫度都仿佛驟降幾分。
緊接著,上百道粗壯的金色鎖鏈從靈氣旋渦中飛射而出,帶著破空之聲,如靈蛇般精準地纏向以孫虎為首的上百人。那些人還沉浸在即將得到靈液的喜悅中,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,便被突如其來的金色鎖鏈牢牢捆住,鎖鏈越收越緊,勒得他們骨頭咯吱作響,動彈不得。
為首的孫虎最先從震驚中反應過來,他瞪圓了眼睛,臉上的肌肉因恐懼而顫抖,不解地看著唐毅,結結巴巴地詢問道:“長……長老大人,您……您這是做什么?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??”
唐毅冷哼一聲,聲音冰冷得像淬了寒冰:“長老?我什么時候承認過我是青云宗的長老?”他的目光掃過面前被捆住的一行人,語氣里滿是鄙夷,“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雜碎,壞事做盡,這些年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少女,今日,便是你們的死期!”
說罷,唐毅身前的金色靈氣再次匯聚,眨眼間,數百支閃爍著寒光的金色箭羽便凝聚而成,箭尖鋒利無比,直指練武場上被捆綁得動彈不得的人群,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殺意。
就在唐毅打算動手,將這群敗類一擊抹殺時,春湄四姐妹突然齊齊跪在了他面前,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為首的春湄抬起頭,目光熾熱而堅定地看向唐毅,聲音帶著壓抑多年的恨意懇求道:“大人,請勿動手!這樣殺了他們,實在太便宜他們了!我們姐妹要親自動手刃了他們,這樣才能解去我們心中積壓多年的怨恨!”
秋菊、冬雪和夏禾也連忙附和,眼中閃爍著復仇的火焰:“請大人成全!”
唐毅聞言,眼中的殺意稍減,他看了看春湄四人,又看了看那些被捆住、已然面露絕望的漢子,緩緩點了點頭。隨著他心念一動,身前的數百根金色箭羽瞬間散去,化為點點金光消失在空中?!凹热蝗绱?,那就隨你們去吧?!?/p>
“謝謝大人!謝謝大人!”春湄四姐妹相繼磕頭致謝,額頭磕在地上,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隨后,四人猛地站起身,轉身向著站在墻邊的侍女們走去,步伐堅定,帶著一股決絕的力量。
夏禾走在最前面,她抬起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的手臂,指著唐毅,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響亮地喊道:“姐妹們!大人是來救我們的!大人能幫我們解除掉體內的蝕骨散,我們再也不用受這群雜碎的威脅了!現在,手刃仇人的機會就在眼前,姐妹們,跟我一起上,讓這群雜碎不得好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