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耀身子一僵,眼眶差點(diǎn)就濕了。他咧了咧嘴,擠出一個(gè)比哭還難看的笑:“爹不餓,二蕓吃。”
他起身,走到瓦罐邊,給自己舀了半碗粥。
只半碗稀得能照出人影。
他端著碗沒有回床邊,而是走到門邊坐了下來。
陳桃花一直盯著他一言不發(fā)。
她盯著他舀粥,盯著他坐下那雙眼底全是戒備
。他什么時(shí)候變得這般“好心”了?她無法相信也絕不敢相信。
張耀一口一口地喝著粥,胃里總算暖了一點(diǎn)??伤贡嘲l(fā)涼,這條路,難走著呢。
門外,隱約傳來鄰居的竊竊私語。
“聽說了嗎?張耀那混賬又打人了?!?/p>
“可憐陳桃花,肚子那么大了,還被他踢……”
“老張家真是造孽,娶了這么個(gè)東西。”
聲音不大,卻字字句句鉆進(jìn)張耀的耳朵。他攥緊了手里的碗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
外面那些看好戲的,那些等著他倒霉的都在呢。
他得讓她們瞧瞧,他張耀這一次真的不一樣了。
他喝完粥把碗放下。
他得出門,他得去掙錢。
“我上山。”張耀說的聲音很低。
陳桃花沒理他。
“我去采木耳?!彼a(bǔ)充了一句。木耳能賣錢雖然不多,但總比沒有強(qiáng)。
陳桃花還是沒動(dòng)沒說話。
張耀站起身。
他看了眼陳桃花又看了眼二蕓,沒再多說邁步走了出去。
門外天色灰蒙蒙的,空氣里帶著濕意。
張耀深吸一口氣,冷風(fēng)灌進(jìn)肺里激得他渾身一顫。他得爭口氣為了她們母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