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,謝謝爹娘了?!蔽男攀樟隋X,小心的裝進自己的口袋:“等我有了錢,就還爹娘?!?/p>
“嗨,什么謝不謝,還不還的。”王氏笑了笑:“當爹娘的,錢還不都是你們的?只是你們兄弟四個,我也得都管不是?去年,你四弟剛結婚,花了點錢,要不然,娘肯定還能,再多給你點?!?/p>
“夠了,娘,這些錢夠花的了?!蔽男判睦镆呀浐苁歉屑ぃ跏想m然不是自己的親娘,可這個后娘,對自己,對國增和國長,還有小雙,都視如己出,他打心眼里,認這個娘。
“聽見了嗎?”漢堂道:“以后家里缺什么,少什么的,就跟你娘說?,F在,你可就剩下這么一個娘了?!睗h堂開著玩笑:“有事,不找你娘,找誰啊,是不是?”
文信抬頭,望了望爹,看到爹滿臉的皺紋,看著爹一頭的白發(fā),他才發(fā)現,爹也老了,精氣神大不如從前了。自打自己過繼給了會堂,自己沒有留在爹身邊,盡半點的孝,反而如今,卻靠著老爹接濟自己。
想到小時候,爹打自己,罵自己,可到了這關鍵的節(jié)骨眼上,爹還是疼自己,還是真心的幫自己。
文信的眼里,閃著淚花,他想跪下來,給爹,給娘,好好的磕幾個頭。他這個當兒子的,真不稱職,他剛才還恬不知恥的,接下娘遞過來的錢,他不配要這個錢。
見文信動了情,漢堂連忙岔開話題:“行了行了,別哭喪著個臉了。對了,會堂的病怎么樣了?我聽別人說,怕是熬不過這個年了?”
“嗯,最近咳的越來越厲害,半宿半宿的睡不著覺,一天,也吃不進多少東西,人是越來越瘦了,這幾天,還時不時的做噩夢?!蔽男攀掌鹆俗约旱碾y過,開始跟爹說會堂的病。
“做噩夢?”王氏狐疑的問,忽然想到了什么:“他都夢到誰了?”
“說夢到我。”文信頓了頓,看了看王氏:“夢到我那個娘了?!?/p>
“還夢到誰了?”漢堂問。
“還夢到文青了,還夢到我死了的恩堂叔?!蔽男磐掏掏峦碌牡?。
“不會是,他們,都來叫他了吧?”王氏看了看漢堂:“老一輩人不都說了嗎?要是經常夢到死了的人,八成是他們來叫魂了。會堂的媳婦,才走了倆月,不會是來叫會堂了吧?”
媳婦的話,還是有幾分道理的,漢堂不是迷信,而是也相信確實有這么回事。
會堂點了點頭:“老一輩人是這么說過,說這如果老頭死了,老太太一般都能多活幾年,但要是這老太太死了,一般老頭也活不了多久。你看咱村子,這樣的例子可不少,林老三他爹死了都多少年了?可他娘現在還活著。老王頭,他媳婦死的第二年,他也死了。還有東邊的老張家,也是老婆死了,老頭活了沒超過三年?!?/p>
“還有這說法?”文信還是第一次聽說。
“不能不信?!睍玫?。
“文信啊,要是會堂那邊,撐不到年,你可早做打算?!蓖跏系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