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啊!不然我專門過來找你一趟——」
「可我覺得你不想,或者說,你并不需要……」安娜輕輕抓了一把額前的頭發(fā),「你也根本不在乎?!?/p>
「這件事這么復(fù)雜嗎?」黎各拖著椅子超安娜的方向滑行了半步,「我本來還有另一個問題來著……」
「什么?」
「上一趟航行——就是羅博格里耶日記里提到的那次,最后是什么時候靠的岸?」
「……好幾個月吧。」
「我們應(yīng)該不需要那么久?」黎各望著安娜,「畢竟這艘船上的人又不多?!?/p>
「你很關(guān)心這趟航行的結(jié)束節(jié)點?」
「當(dāng)然了……」黎各的手指在桌面上輕點,「你屬于來路不明的神人,估計一下船就要跑路;千葉呢,她幾乎全程都沒怎么露過面,事后追責(zé)的時候頂多算是沒有履行對平民的援救義務(wù)——但她這趟本來就是帶著任務(wù)出來的,只要最后伯山甫平安抵達十四區(qū),兩邊的人也不會為難她……
「簡可不一樣?!估韪髂樕系男σ鉂u漸變淡,「就算你把這一船的乘客和士兵全都殺光了,只要司雷還在,她一定會把發(fā)生在這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報告上去……ahgas的獨立調(diào)查組織可不會把發(fā)生在船上的殺戮當(dāng)成游戲,到時候她們會把多少責(zé)任算到簡的頭上,難說?!?/p>
不遠處,普京娜開了一瓶新的苦艾酒,沉默間,木塞的輕響顯得格外清晰。
普京娜拿出兩把鏤刻著反復(fù)花紋的漏勺,往兩塊方糖上滴撒冰水,就在水滴落入苦艾酒的瞬間,幾縷白霧隨之浮現(xiàn)。
在酒水調(diào)制完成的時候,普京娜忽然抬起頭,「忘了問了,兩位都不介意飲冰吧?」
黎各和安娜同時搖了搖頭,并主動將酒杯拿了過來。
「那確實是很麻煩,」安娜笑了笑,「我也確實有一個萬全的辦法,就是不知道你考不考慮……」
「說說看?」
安娜向黎各舉杯,壓低了聲音,「下船之前,不如把司雷也殺了吧?」
黎各仍然帶著那一點似有若無的笑意,她舉杯向安娜回應(yīng),兩盞酒杯輕輕磕碰在一起,酒水在杯中晃蕩。
「……好主意,」黎各低聲道,她的視線落在安娜身上,久久沒有離開,「我怎么沒想到呢。」
「要知道,司雷手里捏著的把柄——我是說關(guān)于赫斯塔的把柄,可不止這一件,赫斯塔先前在潭伊的所作所為一旦被發(fā)現(xiàn),她面臨的監(jiān)禁年限,大概是百年起步……」安娜搖晃酒杯,「這些新賬舊賬,總要結(jié)的……你說是不是?」
「還真是。」黎各贊同地點點頭,「然后呢?你打算什么時候靠岸?」
「恐怕會比預(yù)想中的還要快?!?/p>
「但就是沒有一個具體的說法,是嗎?!?/p>
安娜再次向黎各舉杯,但黎各只是敷衍地把酒杯從桌面抬了抬。兩人依舊聊天,話題從這艘船重新回到了安娜的故鄉(xiāng),其間不時有出人意料的大笑,但站在一旁的普京娜始終覺得兩人之間似乎少了點什么。
大約半小時后,黎各開始頻頻看表,接著很快就告辭了。
安娜目送黎各遠去,神情有些寥落。
「您還好嗎?」普京娜問道。qqxδnew
安娜回過神來,「我哪里看起來不好???」普京娜擦拭著酒杯,低聲道,「上次赫斯塔女士來的時候,您不是已經(jīng)開始為黎各女士翻找箴言了嗎,為什么今天她親自來了,您反而不愿提了呢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