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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四十五章 風(fēng)雪（第3頁）

她伸出左手，“你的右臂?！?/p>

赫斯塔拉出一把椅子，在克謝尼婭對面坐了下來，她解開襯衫，脫下半只衣袖。

克謝尼婭試探著伸出手，懸停在仿生臂接口上方。

“疼嗎?！?/p>

“偶爾會有抽痛?！?/p>

冰涼的手指落下來，慢慢撫觸著斷肢的邊沿。在這個深藍(lán)色的拂曉，赫斯塔望著克謝尼婭的指尖，再度變得出神。

“戰(zhàn)場是很殘酷的地方，”克謝尼婭輕聲道，“退下來了，應(yīng)該就不用再回去了吧?！?/p>

“……還是想回去?！?/p>

克謝尼婭抬起頭，“為什么？”

“有些事必須回去才有機(jī)會做?！焙账顾卮穑岸艺f殘酷，宜居地里的生活也未必能輕松多少，這里是幾乎是另一重戰(zhàn)場，只是很少有人往這方面想，很少有人會意識到，在這里生活的每時每刻，每一件細(xì)微的小事都需要搏斗。”

“搏斗，”克謝尼婭低聲道，“是啊，是這樣?！?/p>

赫斯塔微微顰眉，“你遇到什么事了嗎？”

克謝尼婭堅定地?fù)u了搖頭。

“你會回哪兒，”克謝尼婭問，“第三區(qū)？”

“不一定，可能會好幾個大區(qū)交叉著跑。”赫斯塔答道，“看情況?！?/p>

克謝尼婭微微一笑，“那聽起來好像和我有點像?！?/p>

……

直到與赫斯塔分別，克謝尼婭都沒有提及昨晚發(fā)生的一切。

旁人的僥幸逃脫令她心驚，因為她不信運(yùn)氣；但當(dāng)她看見代價，看見血，那種想要對抗的執(zhí)拗就不可抑止地涌上心頭。

倘使此刻有誰在上帝視角俯瞰這個小城，那個人會看到，昨天夜里，這里有一個人正在被撕碎，而另一個人沖進(jìn)了風(fēng)雪。人與人的命運(yùn)相互映照，悲喜卻并不相通。

克謝尼婭走在初升的冬陽里，忽然感到一陣令人顫栗的喜悅。

事情會因為危險變得迷人……她從很早就懂得這個道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