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7章 白癡天子（第1頁）

一、白癡太子的繼位之謎

元康元年（291年）正月，洛陽太極殿上，三十歲的司馬衷身著袞冕，卻頻頻用手指抓撓龍椅上的鎏金紋飾。當(dāng)司儀官高喊“陛下請受百官朝賀”時(shí)，他突然指著殿外飛落的雪花問身旁的太傅楊駿：“此白物，可食否？”滿朝文武面面相覷，唯有楊駿強(qiáng)作鎮(zhèn)定：“此乃祥瑞，非可食之物?！?/p>

（一）“何不食肉糜”的典故源流

司馬衷的“白癡”形象，源自那句千古名言。據(jù)《晉書》記載，某年天下饑荒，百姓餓死無數(shù)，官員奏報(bào)：“百姓無粟米可食?！彼抉R衷竟問：“何不食肉糜？”（白話：為什么不吃肉粥呢？）此語看似荒誕，卻暴露了帝王與民生的徹底割裂。野史《晉紀(jì)》補(bǔ)充：“帝又嘗見麇（jun）鹿過市，問左右：‘此鹿何辜，遭此縶（zhi）維？’左右答：‘此皇家囿（you）獸?！墼唬骸尾豢v之山林，而困于欄中？’”（“麇”，古指獐子，此處泛指鹿；“縶維”，指束縛；“囿”，皇家獵場。）

（二）司馬炎的立儲困境

晉武帝司馬炎并非不知兒子愚鈍?！稌x書》載：“帝以皇太子不慧，每欲廢立，而楊后固請，乃止?！睏罨屎髼钇G以“立嫡以長，不以賢”為由力保司馬衷，甚至在臨終前引薦堂妹楊芷為繼后，形成“楊氏保儲”的政治聯(lián)盟。更詭異的是，司馬炎曾設(shè)“殿試”考察太子，卻被太子妃賈南風(fēng)買通考官，預(yù)先擬好答案，讓司馬衷“照本宣科”，竟蒙混過關(guān)。時(shí)人謂：“陛下試太子，乃試文吏也，非試太子也。”（《世說新語》注：“賈后使張泓為太子作答，辭多鄙俗，帝覽之曰：‘太子亦自足了。’”）

二、榻側(cè)風(fēng)濤：賈南風(fēng)的牝雞司晨

（一）“短轅犢車”的宮闈秘聞

司馬衷繼位后，皇后賈南風(fēng)迅速攬權(quán)。據(jù)《晉書·賈后傳》載，她“短形青黑色，眉后有疵”，容貌丑陋卻工于心計(jì)。為滿足私欲，賈后常派心腹宮女乘坐“短轅犢車”，在洛陽街頭強(qiáng)擄美少年?！妒勒f新語》記載一則奇事：有位小吏突然穿金戴銀，同僚疑其盜竊，官府追查。小吏供述：“偶遇一老嫗，稱有病人需美男厭勝，載至朱門華屋，見一婦人，年三十余，留數(shù)日，贈(zèng)此而歸?！北娙私灾藡D人即賈后，卻“莫敢言者”。（“厭勝”讀ya

sheng，古代巫術(shù)，謂以詛咒制服人或物；“短轅犢車”指車轅短、牛拉的小車，便于在小巷穿行，賈后以此掩人耳目。）

（二）“八王之亂”的導(dǎo)火索

賈南風(fēng)為鞏固權(quán)力，先聯(lián)合汝南王司馬亮、楚王司馬瑋，誅殺輔政大臣楊駿?！顿Y治通鑒》載：“元康元年三月，賈后矯詔，使楚王瑋收駿。駿逃于馬廄，為兵所殺，夷三族，死者數(shù)千人?！彪S后，她又設(shè)計(jì)除掉司馬亮與司馬瑋，制造“一箭雙雕”的權(quán)謀慘劇。民間流傳歌謠：“天蒼蒼，野茫茫，賈后亂，八王忙。”《魏氏春秋》載，司馬瑋討楊駿時(shí)，軍中突現(xiàn)“白發(fā)兵”——皆為年逾六十的老兵，稱“受武帝遺詔，誅逆臣”。時(shí)人迷信此為“白發(fā)返黑”的祥瑞，實(shí)則賈后暗中招募的亡命之徒。

三、朝堂傀儡：“官私蛤蟆”的政治隱喻

（一）“蛤蟆為官”的憨語解讀

司馬衷在華林園聽到蛤蟆叫，問左右：“此鳴者，為官乎，為私乎？”（《晉書》）這則看似愚蠢的提問，后世卻有多重解讀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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讖緯說：晉代“五行家”認(rèn)為“蛤蟆屬水，水者，陰也”，暗示賈后專權(quán)（《宋書·符瑞志》）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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