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她才開口:“你不是垮了,是你終于敢累了?!?/p>
那一刻我才明白,原來我一直以為的堅持,其實是一種執(zhí)念——我怕一旦松手,這間小小的“夜燈屋”就會熄滅;怕那些曾被照亮的人重新墜入黑暗;怕自己不再是他們口中那個“永遠挺得住”的林致遠。
可人不是燈塔,扛不住所有風雨。
她合上藥箱,語氣不容拒絕:“強制休息一周。手機交出去,地址封存,所有事務(wù)由許念接管?!?/p>
“可是明天還有兩場對接會,尋人名單里還有三個孩子沒找到……”
“那就等你回來再找?!彼f,“我不是讓你放棄責任,是讓你學會分配責任。許念不是替代你,她是替你守住陣地,等你回來。”
我張了張嘴,終究沒再說什么。
第三天,張評估師召集核心組開會。
他站在投影前,身后是一張全新的任務(wù)流轉(zhuǎn)圖。
原本所有紅線都匯聚在我名字上,如今卻被徹底拆解:尋人線索歸口許念,數(shù)據(jù)交叉驗證由他親自盯,輿情響應(yīng)劃給新提拔的兩位骨干,就連資金審批也設(shè)置了雙簽機制。
他還拿出一份《緊急代班清單》,詳細標注了每個人替補順序和權(quán)限移交流程。
“以前我們靠林致遠運轉(zhuǎn),”他說,“現(xiàn)在我們要讓‘夜燈屋’脫離任何一個人也能亮著。”
會議室很安靜。
有人低頭記筆記,有人悄悄看我臉色。
我沒有生氣,反而覺得心里某個地方松了。
原來被依賴久了,也會成為別人的負擔。
我開始休養(yǎng),住進郊區(qū)一間小公寓,遠離城區(qū)喧囂。
頭兩天還不習慣,半夜醒來總摸手機,后來索性把它鎖進柜子。
許念每天發(fā)一條語音摘要,不超過三分鐘,講進展、報平安,從不多問我在不在狀態(tài)。
第七天傍晚,我站在窗前看晚霞,忽然意識到——我已經(jīng)連續(xù)三天沒有夢到過債務(wù)催收的短信,也沒有在睡夢中驚醒查看求助消息。
我好像……真的停了下來。
而就在我準備出門散步時,門鈴響了。
趙安全顧問站在門外,手里提著一個黑色工具包,臉上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的表情。
“最近天氣不穩(wěn)定,”他一邊換鞋一邊說,“我想看看你這兒的安全配置?!壁w顧問在我家門口裝了個無聲報警器。
他蹲在門框側(cè)邊的墻角,工具包一打開,全是我不認識的小零件:微型傳感器、磁吸接頭、隱蔽線路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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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動作利落,像在執(zhí)行某種早已演練過千遍的任務(wù),沒問我意見,也沒等我同意,仿佛這屋子早已不是我的私域,而是“夜燈屋”安全網(wǎng)絡(luò)中的一個節(jié)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