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透過高窗灑落,照在那只新樟木箱上。
標簽上的字跡尚未干透——“留給下一個清明”。
我伸手輕撫箱面,忽覺指尖一涼。
箱角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微型接口,金屬觸點泛著冷光。
我皺眉細看,發(fā)現(xiàn)底下壓著一張便簽,字跡熟悉:
“老物件也該學會說話了。
等你們準備好,我就把‘它們’喚醒?!?/p>
落款無名,只畫了一枚齒輪與樹葉交織的圖騰。
我盯著那張便簽,指尖還殘留著金屬接口的寒意。
齒輪與樹葉交織的圖騰像一枚沉默的印章,壓在我心頭。
“老物件也該學會說話了?!?/p>
這話不該是玩笑。更不該,出自一個無名之人之手。
我蹲下身,仔細端詳樟木箱角落那個微型接口——做工精密,絕非民間作坊所能為。
它嵌入得如此自然,仿佛原本就屬于這口承載三代記憶的老箱。
我掏出手機,拍下圖騰,發(fā)給技術顧問小周:“查這個標志,越快越好?!?/p>
窗外月光悄然移位,照在墻上那幅“林家三世檔案”進度圖上。
紅線已延伸至“教育普及”階段,而新節(jié)點正閃爍微光:“記憶觸感計劃”。
第二天一早,胡教授帶著兩名高校團隊成員來到社區(qū)中心。
他們推來一臺銀灰色掃描儀,外形似醫(yī)療設備,卻透著工業(yè)級的冷峻光澤。
“這是‘文跡一號’,能捕捉老物件表面0。1微米級的磨損痕跡。”她語氣平靜,眼里卻有火,“我們要做的,不只是復刻形狀,而是還原手感——那種只有常年使用才會留下的、獨一無二的生命印記?!?/p>
我看著他們小心翼翼取出父親當年謄寫村民名單的鋼筆。
筆桿上的咬痕、墨囊邊緣的裂紋,甚至指腹摩挲出的油光,都被一一錄入系統(tǒng)。
隨后,3d打印機制作出一支幾乎無法分辨真?zhèn)蔚膹椭破?,只是表面多了細微凹凸——那是根?jù)原始數(shù)據(jù)轉化而成的“觸覺編碼”。
盲人只需觸摸,就能“讀”到那段文字的內容。
展覽開放首日,人潮涌入。
一位白發(fā)蒼蒼的老人顫巍巍走近展柜,伸手撫上那件復刻的犁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