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白發(fā)蒼蒼的老人顫巍巍走近展柜,伸手撫上那件復刻的犁頭。
他的手指停在刃口一處微小的弧度上,忽然渾身一震,眼眶瞬間通紅。
“這角度……和我爹當年磨的一模一樣。”他喃喃道,聲音哽咽,“幾十年了,沒人記得這種磨法……可它還在。”
全場寂靜。連空氣都仿佛凝固。
何會長站在人群后方,久久未語。
良久,他撥通電話:“追加兩百萬,五年滾動投入。這不是項目,是通靈工程。”
當晚,我在辦公室整理百名學員的最終檔案。
燈光昏黃,窗外雨聲淅瀝。
當翻到林小滿的資料時,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她的籍貫欄寫著閩東山區(qū)——正是陳世昌所在縣。
但更讓我警覺的是另外三人:一個來自粵北,兩個來自浙南,看似分散,可當我調(diào)出實習記錄,卻發(fā)現(xiàn)他們都曾在李維漢旗下環(huán)??萍甲庸径唐谌温?。
且提交的“老聲音”作品中,背景里皆有一段極輕的吟誦聲,經(jīng)降噪處理后,浮現(xiàn)出一句模糊卻熟悉的調(diào)子——
“守業(yè)如守心,持利不欺親。”
那是李家祠堂祖訓的變體。
原句本應莊重肅穆,可在這幾段錄音里,卻被刻意放緩節(jié)奏,混入地方民謠旋律,像是某種偽裝的信號。
我猛地合上電腦,冷汗滑落脊背。
火種已燃,但有人早已埋下了灰燼里的火星。
我立刻啟用加密通道,將四人檔案標記為“觀察級”,并撥通郭領(lǐng)隊電話:“從現(xiàn)在起,所有集訓營外聯(lián)活動必須雙人同行。尤其是對外文化合作事項,一律暫停審批?!?/p>
電話那頭沉默片刻:“你懷疑……他們是有備而來?”
“不是懷疑?!蔽彝巴馄岷诘囊股?,低聲道,“是確認。那把鑰匙還沒交出去,就已經(jīng)有人想搶了。”
雨越下越大。
而在城市另一端,某個地下實驗室的屏幕上,正緩緩浮現(xiàn)一幅全國分布圖。
一百個光點依次亮起,其中有四個,泛著幽藍的異色。
監(jiān)控畫面切換,定格在社區(qū)中心展廳一角——那口新樟木箱靜靜佇立,接口微閃,如同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