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奴怔愣了片刻,旋即,再次捂臉,顫抖著大笑起來:
“好,好好好,余幼嘉,你可真專情!”
“可你再記著周利貞,他也活不過來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你不是一直問我他的歸處嗎?”
“他死了!他早早就死了!”
“他分明是初次見我,卻在得知我是被皇帝追殺時,說什么‘蒼生甚苦,上卿若活著,能比我救更多的人’,他穿著我的官服,被人砍死在了雪地里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這天底下,沒有人比他更蠢笨了,你再愛他,那團(tuán)肉糜也早早被運(yùn)回京城,成了權(quán)貴的餐食。。。。。?!?/p>
寄奴一字一頓,言明所恨:
“你今日敢背棄允諾我的誓言,你一定會如誓言中那樣——”
“我不怕?!?/p>
余幼嘉比他還要淡然:
“我記著,魂飛魄散,永世不得超生。。。。。。但,我不怕?!?/p>
“誓言只在相愛時作數(shù),你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的,對吧?”
寄奴顫抖的大笑,終于,還是停了。
他沒有辦法,他已經(jīng)竭盡所能,卻仍然沒能挽回一個注定要負(fù)心的人。
除卻,除卻那一個法子。。。。。。。
余幼嘉深吸了一口氣,最后看了他一眼,終于還是丟下一句‘你好自為之’,選擇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只是,她剛剛走了兩步,甚至沒出青紗帳,卻又一次,聽到了身后之人的聲音。
而這一次的聲音,比余幼嘉睜眼至今,所聽過任何的言語加起來都要驚悚。
那聲音說——
“你不是余幼嘉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誰?!?/p>
余幼嘉猛地頓住步,可背后那道聲音,卻仍在繼續(xù)開口:
“我來此地十年,雖不常見你,可你從前,確沒有這番攪弄風(fēng)雨,封城自立的本事。”
“你不肯與周利貞生孩子,但不生孩子卻可以。”
“你二度下重誓的那一晚,你說你記得前世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所以,我知道你是誰?!?/p>
若有似無的言語縈繞在余幼嘉的后脊,余幼嘉幾乎是呆立當(dāng)場,細(xì)細(xì)密密,泛起一身寒意。
那聲音的主人自后向前,輕之又輕的環(huán)住了她的腰身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