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聲音的主人自后向前,輕之又輕的環(huán)住了她的腰身:
“你是,一只附著在這副軀殼上的孤魂野鬼?!?/p>
“你開過慧,死時的年紀(jì)比這副軀體要大一些,你還有些身份,料理過不少大事,所以處事不驚?!?/p>
“有很多人愛過你,但你很薄情,永遠(yuǎn)只居上而下的看著別人討好你,再施舍一些憐憫之意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不是前朝,前朝比本朝還要民風(fēng)不化,不給女子生機,也不會是本朝,因為本朝有身份的女子,幾乎都在近幾十年才被昏聵的老皇帝冊封,甚至沒有死去。。。。。?!?/p>
那聲音垂首,緩緩湊到余幼嘉的耳邊,他的吐息仍然很輕:
“你不是從‘前’來的,你是從‘后’來的?!?/p>
“所以,你才會熬精糖,你才會用葡萄釀酒?!?/p>
“這些,從前可沒有過。”
他抱她這回沒有抱的很緊,可言語之中,卻有一種隱隱的志在必得之意。
他仍然不肯放棄,為此,無論是什么法子,都要為自己拼搏一次。
正如,當(dāng)年他逃出謝家之后,以身撞皇帝儀駕,以死給自己博取一條直通萬人之上的路。
生,他就一定有辦法讓皇帝,讓那些朝臣,讓【人】聽他的話,他會是上卿。
死。。。。。。
他這輩子,也為自己爭奪過一次。
不必再在那間腐爛發(fā)臭的下人房里蹉跎一世,更不用面對那些燒的火紅的針。
“我知道你是誰。。。。。?!?/p>
人前的寄奴,永遠(yuǎn)在垂首,永遠(yuǎn)恭敬,永遠(yuǎn)。。。。。。以饒舌惑人。
他輕聲攪動唇舌:
“你是。。。。。。阿蟬?!?/p>
“你說你屬蟬,原先的名字里,肯定有個【蟬】字?!?/p>
“你瞧,你不是真的余幼嘉,我也不是真的周利貞?!?/p>
“我們都不是原先的人,卻碰巧撞在了一起,更合該是天生一對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我不在意你是誰,也從未在意過,只求你能原諒我這一次——”
饒舌欲動,可余幼嘉不許。
她心甘情愿發(fā)出一聲贊嘆:
“難怪世人都說,饒舌厲害,‘謝上卿’厲害。。。。。?!?/p>
此等才智,又會見微知著,揣度人心,如何不厲害?
老皇帝錯過此人,當(dāng)真無異于放虎歸山。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