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葉問天分明看見,那露珠墜落在冰絲上時,竟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輕響,將冰絲蝕出細小的孔洞。
“是‘腐心草’?!彼闹辛巳?。
這種草常被偽裝成療傷用的“同心草”,葉片形態(tài)幾乎一致,唯有露珠帶著腐蝕性,是西荒沼澤特有的毒物。
玄冥顯然認出了此物,刻刀在玉牌上懸了片刻,終究是落下了“腐心草”三字,只是筆鋒微微發(fā)顫,似有猶豫。
此時高臺另一側(cè)忽然傳來騷動。
只見蠻族武者正對著盒中一株血色靈草低吼,那草形似曼陀羅,花瓣卻如凝血般粘稠,他伸手去碰時,花瓣竟像活物般蜷縮起來,在他手背上留下道血痕。
“是‘血飲花’!”他粗聲喊道,刻刀重重落下,“生于亂葬崗,以精血為食,誤作曼陀羅入藥,輕則經(jīng)脈盡斷,重則……”
話未說完,便被天武尊者的目光制止。
蠻族武者悻悻收聲,卻仍忍不住瞪了眼身旁的西域女子,她正對著同一株血飲花輕笑,指尖捻著花瓣邊緣,竟絲毫不怕那腐蝕性的汁液。
葉問天的注意力很快回到自己的案頭。
第三組靈草是三株雪蓮,都頂著雪白的花苞,花瓣層層疊疊,只是左側(cè)那株的花瓣內(nèi)側(cè),藏著極細的金色紋路。
中間那株的根須泛著青黑,右側(cè)那株的花苞里,竟裹著粒黑色的蟲卵。
“金紋雪蓮生于雪域之巔,可解百毒;青根雪蓮長在寒潭底,性陰寒,只可外敷;至于這帶蟲卵的……”
他指尖輕叩盒壁,“是被‘蝕心蟲’寄生的偽雪蓮,蟲卵遇熱便破,能啃食武者氣海,最是陰毒?!?/p>
刻刀落玉,字跡清勁,連禁忌處都特意加重了筆鋒。
香燃過半時,參賽者們的差異漸漸顯露。
敖寰宇已辨完三十組靈草,他辨藥的方式頗為特別——指尖蘸著臺案邊的清水,在玉牌上寫字,水跡落地時,竟能引動靈草發(fā)出不同的光暈,仿佛在回應他的判斷。
趙子軒則顯得急躁許多,刻刀起落如風,卻在辨到“陰陽草”時卡了殼——那草左半葉翠綠如陽,右半葉墨黑似陰,翻轉(zhuǎn)時竟能互換顏色,他盯著草葉翻來覆去地看,額角又滲出了汗。
最令人意外的是無名。
他辨藥時幾乎不碰靈草,只是俯身輕嗅,偶爾伸出手指,懸在草葉上方半寸處,指尖泛起極淡的白芒。
每當此時,靈草便會微微顫動,像是在與他對話。
有次他對著一株干癟的枯草出神,那草看上去與尋常敗草無異,根須都已發(fā)黑,他卻在玉牌上刻下“九轉(zhuǎn)還陽草”五字,還特意注明“需以心頭血澆灌方能復蘇”,引得旁邊的朊氏子弟忍不住嗤笑。
葉問天卻知無名所言非虛。
那九轉(zhuǎn)還陽草是上古異種,枯榮九轉(zhuǎn)方能成熟,此刻看似枯萎,實則正處第七轉(zhuǎn)的假死期,唯有以精血引動生機。
他看了眼無名案頭的玉牌,字跡雖淺,卻筆筆精準,連某種靈草經(jīng)“地火淬”炮制后藥性反轉(zhuǎn)的細節(jié)都寫得明明白白,不由得暗自點頭。
“看樣子,輪回圣殿把無名培養(yǎng)的很強啊?!比~問天不禁感嘆道。
不過自己的好兄弟變強自己也是為其感到高興。
隨后葉問天便將剩余的藥材全部寫好,這些對于葉問天來說信手拈來,畢竟有著玄老這等眼界開闊之人的培養(yǎ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