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晚意坐起身,被子滑落至腰間,月光在她裸露的脊背上流淌:“現(xiàn)在去找他?”
他的手剛碰到門把手,就被這句話釘在原地。
是啊,他現(xiàn)在去找元辰,算什么?
以什么身份?
是那個剛和未婚妻溫存過的顧家繼承人,還是那個把他藏在暗處的自私鬼?
“他走了也好?!?/p>
洪晚意的聲音從身后傳來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冷意:“我們好方便要個孩子?!?/p>
顧燕南轉(zhuǎn)過身,看見她靠在床頭,指尖夾著支煙,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。
他從沒見過洪晚意抽煙,此刻卻覺得這姿態(tài)該死的順眼,像株在暗夜里驟然綻放的毒花。
“你早就知道他要走?”
他的聲音發(fā)緊,帶著被算計的慍怒。
洪晚意吐出個煙圈,煙霧模糊了她的眉眼:“我讓張媽多煮了兩個茶葉蛋,他愛吃甜口的。”
這話答非所問,卻像把鈍刀,慢慢割著顧燕南的神經(jīng)。
他忽然明白,洪晚意什么都知道。
知道他昨晚在主臥待了多久,知道元辰藏在衣柜里偷偷哭了半宿,甚至知道他今晚會來她的房間。
這個女人,遠比他想象的更懂得如何拿捏人心。
“顧燕南?!?/p>
洪晚意掐滅煙頭,目光清明地望著他:“他還會回來的?!?/p>
她掀開被子下床,赤著腳走到他面前,替他把扣錯的紐扣系好,指尖帶著煙草的微苦:“不用這么著急?!?/p>
顧燕南的喉結(jié)滾了滾,視線越過她的肩頭,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。
他仿佛能看見元辰拖著行李箱站在路口的樣子,單薄的身影在路燈下拉得很長,像只被遺棄的幼貓。
可掌心觸到的門把,涼得像塊冰,凍得他指尖發(fā)麻。
“他……
沒說什么時候回來?”
他聽見自己問,聲音里的顫抖藏都藏不住。
洪晚意笑了,抬手撫過他的眉骨:“傻氣?!?/p>
她踮起腳尖,在他唇角印下一個帶著煙味的吻:“戲拍完了,自然就回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