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哨子是打給燭九陰聽的。
落頭氏此時,已經(jīng)從最初挨吳歧巴掌的震驚中,回過神。
不過他并沒有對吳歧冒犯他的舉動,感到生氣。反而饒有興味,看吳歧像只受了驚的貓,一溜煙兒跑到那個老態(tài)龍鐘,看身上的“氣”,明顯已經(jīng)活不長的老家伙身后。
他想看吳歧想干什么,或者說,吳歧這次又要如何甩掉他?
但更有趣的事發(fā)生了:吳歧告完狀后,身上的氣息,明顯發(fā)生了變化??稍趫龀四敲痪靡拥睦霞一?,似乎沒人注意到“吳歧”有什么不對。
真不愧是他看中的小漂亮,竟然還有這樣的驚喜留給他!
不過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他很有興趣探究一下。
落頭氏狹長的鳳眸,一錯不錯盯在“吳歧”身上,興味盎然看著“吳歧”。
他完全無視其他人對他的防備,和不善的目光——反正他的頭正懸在數(shù)米高的半空,這些人看不慣他,又能把他怎么樣?
他伸長脖子,腦袋忽然向“吳歧”猛沖過去。
只要用脖子把“吳歧”圈上幾圈,這小漂亮就在劫難逃,只能做他的人了。到時直接帶著人飛走,以他的速度,這些人拍馬也追不上。
可惜,有些人(精怪)算盤打得噼啪響,“吳歧”卻不如他意。
只見“吳歧”在落頭氏猛沖過來那一刻,也從陳皮阿四身后竄了出去。
這處巖石空間,四通八達,有兩三個連接他處的隧道。“吳歧”也不猶豫,直接選了離“他”最近的那個。
燭九陰緊隨“他”之后,并在落頭氏伸著脖子,俯沖向“他”那一刻,張開駭人大嘴,咬住落頭氏脖子,幫“吳歧”脫身。
落頭氏只覺脖子上一痛,感覺蛇的獠牙已經(jīng)刺破他皮膚,咬進他的血肉,并有液體順尖牙注射進他的傷口——應(yīng)該是蛇的毒液。
但他也不以為意,脖子和頭的連接處,連“轉(zhuǎn)向燈”也不打,就直接右轉(zhuǎn)彎,把自己腦袋轉(zhuǎn)過來,正面黑鱗巨蛇,然后薄唇輕啟,一股濃重的黑煙,從落頭氏口中,源源不斷吐了出來。
如果有人看到這長頭發(fā)的腦袋,之前是怎么殺死那群胭脂色螽斯的,一定會明白這黑煙帶有極強的腐蝕性。要是燭九陰被這些黑煙噴個正著,恐怕不死也得重傷。
但不知是不是和吳歧在一起時間久了,也變得第六感超強,還是蛇的感知神經(jīng)本身就異常敏銳。燭九陰見落頭氏口中吐出的黑煙,鋪天蓋地朝他襲來,知道自己巨大的身體,在靈活度上不是落頭氏對手,也不和這些黑煙硬剛(主要是躲不開),干脆直接縮小、再縮小。
眨眼的工夫,就把自己縮成一條泥鰍大的小蛇。
這讓高傲的蛇爺爺感到?jīng)]面子,但面子能有命重要嗎?
蛇雖平等地看不起,除飼主之外的所有生物,卻不蠢,反而很有智慧。
和落頭氏的戰(zhàn)斗,應(yīng)以迅敏機動為要。若仗著自己“蛇高馬大”,就不把落頭氏的招數(shù)放在眼里,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而且那股黑煙,給蛇一種很不祥的感覺,仿佛觸之即死。
像是在印證黑鱗巨蛇,不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變成“小蛇”的燭九陰的想法,黑煙籠罩之處,霧氣久久不散;且凡黑霧所觸之地,不拘什么材質(zhì),如何厚重,皆像豆腐、錫紙,頃刻間便會被腐蝕殆盡,連渣都不剩。
眾人大駭,就算心性強如小哥,好似完全不會為外物動容的人,也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:這些黑霧的腐蝕力,簡直世所罕見。
不!根本沒見過!
盡管不在意這些渺小人類死活,但這些都是飼主在意的人,于是燭九陰難得發(fā)一回善心,在自己和眾人,都見識過這種黑霧,“不科學(xué)”之處后,就對眾人“嘶嘶”兩聲,示意眾人注意躲避。
不躲,或躲不過,可就連去火葬場的時間都省了。
之后蛇就不管這些人,能不能明白他意思;也不管這些人,如何“纏”住會飛又能吐霧的“腦袋”,就扭著比巨蛇形態(tài),妖嬈苗條不少的蛇身,疾速追趕“吳歧”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