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蛇就不管這些人,能不能明白他意思;也不管這些人,如何“纏”住會飛又能吐霧的“腦袋”,就扭著比巨蛇形態(tài),妖嬈苗條不少的蛇身,疾速追趕“吳歧”而去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再說“他”這處。
“他”閃身出了四處都是巖壁的空間后,就在隧道拐角處的安全之所,略等片刻。幾息后,變小的燭九陰就跟來了。
但在蛇身后,還有一個出乎意料的人——華和尚。
“他”眉心微蹙:這人不好好跟在陳皮身邊,跑出來做什么?
似是看出氣質(zhì)冷傲的昳麗青年,對他不太歡迎,華和尚苦笑一聲,把四阿公見“他”閃身出去,讓他跟著“他”,給“他”打輔助的事,和“他”說了。
結(jié)果得到青年愈發(fā)冷漠的神情,臉上“我不需要”四個字,瞎子都能看得出來。
陳皮的徒弟,不等于陳皮。
“他”愿意相信陳皮,可未必愿意相信陳皮的徒弟。何況“他”與吳歧,都跟眼前這個,戴著眼鏡,滿身都是傷疤的人,相處不多,如何能確定他是什么樣的人?
普通人相處,尚且要留幾個心眼兒,不可全信對方。遑論眼前人,是個倒斗的?
不過在綠皮火車上,華和尚的一個小細節(jié),讓“他”和吳歧都覺得,這個人比他兩個師兄弟有腦子,也更嚴謹。
因為當時華和尚,在不認識“他”,且聽到“他”對陳皮“不敬”后,沒有第一時間像他的同伴一樣,想對“他”動手,反而還把同伴攔下了——應該是想看陳皮對“他”的態(tài)度。
所以“他”初步判斷,在陳皮的團伙中,華和尚應該是類似“師爺”的角色。
嗯,“他”喜歡聰明人,吳歧也喜歡。尤其這個聰明人,還很低調(diào)謹慎,懂得察言觀色。
這不多見,很不多見。不論作為個人,還是伙計,都是個好品質(zhì)。
不過,縱然對華和尚有一絲欣賞,但也僅此而已,并不能減少“他”對這個人的防備。反倒因為“他”不把這個人,劃成可信之人,連覺得華和尚聰明謹慎這一條,也變成了華和尚的劣勢,讓“他”加倍防范,唯恐自己一時不察,被華和尚害了。
但這些,“他”并沒有表現(xiàn)出來,讓華和尚察覺,反倒雙手插兜問:“你和我出來,臭橘——你家老爺子怎么辦?你放心他?”
華和尚本來微微垂頭,對“他”很恭謹(至少看上去是這樣)。聽到這中間明顯轉(zhuǎn)了個彎的話,不禁臉皮一抽:
他賭十個剛才只有腦袋和長脖子,腦袋還會飛的家伙,這個漂亮的年輕后生,絕對想喊他家老爺子“臭橘子”,只是礙于他是老爺子的徒弟,才改口的。
說起來,他也覺得很奇怪,眼前這后生,雖然年紀比他小不少,可卻一口一個“臭橘子”喊自家老爺子,而老爺子看似之前和“他”吵起來了,卻沒有真生氣(別懷疑,華和尚自問這點眼力還是有的)。
這……他跟老爺子這么多年,還從未見過這么匪夷所思的事。
他家老爺子在倒斗上頗有手段,心也狠辣,什么都敢干。能被老爺子這么優(yōu)待,這年輕后生,到底是什么人?
再說,這后生如今氣質(zhì)冷凝、眉目鋒利,光在“他”身邊站著,都讓人大氣不敢喘的樣子,誰能想到“他”和剛才同四阿公“告狀”,顯得弱小無助、可憐巴巴的人,是同一個人?
被人戴著人皮面具,替換、偽裝了嗎?
華和尚一時摸不著頭腦。
但這些思緒都在一瞬間,該回答的問題,還是要回答。于是華和尚道:“老爺子身邊,還有郎風和葉成。我沒什么不放心?!?/p>
說著,他悄悄瞥了眼青年神色,補充道:“老爺子既然讓我跟著您,應該也是認為,您的安危更要緊?!?/p>
這話一出,就讓“他”眼神完全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