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歧從落頭氏手里接過,粉色花朵形狀的小皮筋,遞給跽坐女俑,且對女俑微微一笑,顯得彬彬有禮、純良無害。
誰不喜歡長得好看,又有禮貌的人?女俑也不例外。
遑論吳歧認為,和女孩兒交往時,最好先送點兒小禮物,這樣更有利于打開局面。
果然女俑對吳歧的好感,一下就往上漲了不少。
女俑用無仁的彎月眼,看了吳歧和吳歧手中的小粉花一會兒,忽然有些機械化地往下傾了傾身子,好像在對吳歧表示感謝,又好像是請吳歧代勞,幫她把這朵小粉花,戴到自己發(fā)髻上。
女俑無法像正常人那樣彎腰,所以她傾著身子的樣子,好像整個俑都呈四十五度角,在往地上倒,要摔不摔的模樣;且她手和胳膊都不會動,沒法兒抬手從吳歧手里接過這朵粉花,自己給自己戴上,只能拜托吳歧。
吳歧自然不會拒絕。女俑接受他的禮物,對他和一行人是好事。只是吳歧有傷在身,行動不便,只好靠在解連環(huán)懷里,單手把小皮筋,在女俑發(fā)髻上綁了兩圈,又整理了一下小粉花的形狀,確定皮筋不會從女俑髻上掉下來,才作罷。
不僅如此,吳歧還十分貼心地,讓落頭氏再從他包里拿出小鏡子,給女俑照一照,讓女俑親自看看那朵小粉花,在自己頭上好不好看。
可不要小瞧這朵簡簡單單,樣式不太復(fù)雜的粉色小辮繩。這辮繩的花蕊,是用上好的珍珠和玉石做的;花瓣外沿還點綴了一圈碎鉆,讓整個花朵看上去blingbling的,無論做工還是價值,都很拿得出手。
雖說女俑是西周同時期的產(chǎn)物,西周比較名貴的器物是青銅、玉器和紡織品。珍珠和碎鉆在女俑眼里,可能不怎么值錢,但上面的玉一定值錢;而且珍珠和碎鉆好看啊,容易吸引女孩子目光,得女孩子歡心。
女俑一照鏡子,果然十分歡喜,且她第一次遇到,能把人俑照得這么清楚的鏡子,當(dāng)下便開心地原地轉(zhuǎn)了兩個圈。
于是吳歧就把小鏡子,也送給女俑了。
少爺很會做人,這些看似不經(jīng)意的舉動,實際人與人交往中,又有幾個人能做到?所以少爺能順利博得女俑好感,也算事出有因,是少爺懂得投女俑所好的緣故。
有了好的開局,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很多。
吳歧看出這女俑的地位明顯高于雞冠蛇,也高于現(xiàn)在還在枝杈上沒下來的深褐色“喜鵲”(那“喜鵲”恐怕只起到監(jiān)視器的作用),大主意還要靠女俑來拿,于是吳歧又三分真七分假,好一通脆弱中夾雜著堅強,對女俑動之以情、曉之以理,成功說服女俑同意他們一行人,暫且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,讓其他人照顧他、為他療傷。
真·用實力詮釋了,什么叫“人生如戲,全靠演技”。
“多謝了,姑娘。有勞?!本退阋呀?jīng)達成目的,吳歧也不忘做戲做全套,對女俑真誠地表示感謝。
女俑不能說話,只又傾了兩下身,好像在回禮,又好像在說“不客氣”。
于是一行人,就在女俑和雞冠蛇的引領(lǐng)下,找了處可供眾人暫時休憩的地方——一座用七八層樓房那么高,莫約十來人手拉手那么長的整塊青銅,雕成立體人面鳥模樣,作為入口的巨型山體。
伙計們找了可燃物,點燃后作為光源,先進入山體內(nèi)部探查一番,確認安全,之后才是落頭氏抱著吳歧,和解連環(huán)、吳斜、胖子等人一同進入。
雖然還不清楚,這女俑具體什么身份,但她顯然對西王母國內(nèi)部環(huán)境頗為熟悉,到這處山體前,不僅沒叫眾人遇上什么危險,還因著女俑對吳歧頗有好感,給眾人找的休息之所,條件很是不錯——不僅洞里面積很大,有個比單人床寬些的石臺,能讓吳歧躺著,往里走還能聞到些許硫磺味,顯然是有天然溫泉。
這條件,在已經(jīng)變成遺跡,湮滅在歷史塵埃里的西王母國,也算“五星級”待遇了。
于是六馬安排伙計們生火的生火,準(zhǔn)備食物的準(zhǔn)備食物,還有人負責(zé)在洞內(nèi)外巡視,確保一行人安全。
至于解連環(huán)、張麒麟、吳斜、胖子幾人自然在關(guān)心吳歧情況。吳歧躺在石臺上,枕著落頭氏的腿,經(jīng)解連環(huán)查看,吳歧的傷口雖然有點兒深,但沒有傷到內(nèi)臟。
解連環(huán)先叫潘子和八佾,給吳歧準(zhǔn)備好消毒用品、傷藥和紗布,然后摸摸吳歧腦袋,對吳歧說:“乖乖,我得把這個“羽刃”給你拔出來,可能有點兒痛,你忍一忍,很快就好了,堅強點兒?!?/p>
吳歧抿抿嘴,這種事不堅強也沒辦法吧?
但這不妨礙他遞給叔叔一個“寶寶委屈,但寶寶強忍”的眼神,對叔叔說:“那好吧,不過叔你要快一點兒,你要是在我這兒“拉大鋸,扯大鋸,姥姥家門口唱大戲”,我可受不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