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二白明白,吳歧這是要他坐過去,坐到他身邊。
給吳二白騰了,剛好能容一個(gè)成年男性坐下的位置,吳歧的手卻全程沒有從吳二白身上下來。甚至當(dāng)吳二白在他身邊坐好后,此刻顯得分外離不開人的少爺,又往男人身邊貼了貼,圈在男人脖子上的胳膊,也隨貼近的動(dòng)作,慢慢收緊。
吳二白很享受吳歧這種親近,而且他知道,現(xiàn)在的吳歧,需要他的縱容和安慰。
他當(dāng)然會縱容和安慰吳歧——以吳歧想要的方式。
所以吳歧摟著他脖子,在他身上貼了一會兒,又嫌不滿足地坐到他腿上。
這時(shí)吳歧的情緒稍好一些,開始用不高興的表情和眼神,控訴老男人讓他久等,又吵他睡覺。
“是我不對?!崩夏腥艘呀?jīng)學(xué)會不和寶寶爭辯,從善如流道歉道。(論胡攪蠻纏,他不是吳歧對手)
“但是寶寶,就算今天天氣還不錯(cuò),你躺在這兒連件衣服也不披,毯子也不蓋,還是會著涼的。到時(shí)有個(gè)頭疼腦熱,是不是又要難受?”
他又看看距離他和吳歧,咫尺之遙的圓形石桌上,已經(jīng)被吃完的兩牙冰鎮(zhèn)西瓜,和玻璃杯里,直到現(xiàn)在還能隱約看出,有未完全融化冰塊兒的西瓜汁,話頭一轉(zhuǎn),又道:
“而且我說沒說過,讓你少吃點(diǎn)兒涼的?鬧肚子的時(shí)候,你可不要和我撒嬌耍賴,哭著喊疼。”
雖然知道二叔說得有理,但“理不直氣也壯”的少爺,在氣勢上是不會輸給二叔的。于是他瞪了吳二白一眼,道:
“知道了,知道了,兩牙西瓜和半杯西瓜汁,能有什么事?二叔真是越來越啰唆。再說,我要是不舒服,你不會幫我找醫(yī)生嗎?那我要你有什么用?”
【爸爸很完美,就多一張嘴。】
【一天到晚嘮嘮叨叨、啰哩吧嗦,活像明天就要進(jìn)棺材板,再也說不了話似的。】
【簡直嘰嘰喳喳、顛三倒四、拖沓冗長、拖泥帶水、語無倫次、喋喋不休、長篇大論、廢話連篇、詞不達(dá)意、言不由衷、添油加醋、主次不分、人窮嘴碎……】
原本和諧溫情的氣氛,瞬間被打破。
聽到寶寶話和心聲的吳二白:“……”果然不能對這孩子太好,否則他真是無法無天、蹬鼻子上臉。
“你……!”二爺咬著后槽牙,覺得他必須得說點(diǎn)兒什么,教孩子些規(guī)矩,可剛一張嘴,就被“手疾手快”的年輕人,先一步捧住臉。
吳歧和吳二白腦門兒貼腦門兒,任由彼此呼吸交錯(cuò)。年輕人繃著一張如蘭如玉的漂亮臉蛋,眼眸半垂地看著二叔,纖長睫毛在他眼下形成一片清晰可見的陰影。
“二叔,你知道壞爸爸有三個(gè)特征嗎?”吳歧問。
還在因?yàn)楹⒆拥膭?dòng)作,感覺心臟有瞬間停擺的吳二白:“……???”
壞,壞爸爸的三個(gè)特征?
這又是什么新鮮言論(歪理邪說)?
大約吳歧也沒指望老男人自己能說上來什么,所以當(dāng)吳二白和他之間,只有一息的沉默后,吳歧就自己接口道:
“第一,愛教訓(xùn)人的;”
“第二,不能照顧好寶寶,幫寶寶解決問題的;”
“第三,又愛教訓(xùn)人,又不能照顧好寶寶,幫寶寶解決問題的?!?/p>
吳歧眨巴眨巴眼,一臉無辜看幾乎和他眼對眼、鼻貼鼻的老男人:“爸爸,你覺得你是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