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從小到大對男人不假以任何顏色的周詩禾嗎?
李恒并非一個良人,不值得自己有任何期待,哪怕一寸許的期待,都不能有。
她知道這個男人很會使手段,很會哄騙女人,自己就是在無聲無息中被他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給差點網(wǎng)住了。
她甚至懷疑:為了剛才這個場景,為了捕獲她,這男人花費了長達(dá)一年半的時間來針對自己精心編織了一張摸不著、看不見的情網(wǎng)。
之所以用“捕獲”這個不好聽的詞匯。
因為他太過花心。
有肖涵和麥穗還不滿足,還把余老師的魂給勾走了。
肖涵、麥穗和余老師,這三人哪個不是世間一等一的大美女?哪個放外面都能引起男人們的追捧熱潮,可他偏偏壞了心眼,兜里揣著三個,卻還把爪子伸到了自己頭上。
如若…!
如若他沒有肖涵,沒有麥穗,沒有和余老師曖昧不清。
如若他的感情史一清二白,干干凈凈。
那她剛才可能會讓他把“詩禾,我…”后面的話說完。
至于說完后,她會不會接受?會不會考慮?是另外一碼事。
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推移,大家族出身的周詩禾終究是理智占據(jù)了上風(fēng),內(nèi)心的糾結(jié)再次歸入了平靜。
她沒有像一般女人那樣大吵大鬧。
也沒有歇斯底里。
更沒有像李恒想的那樣摔門而去,或者不再理他。
而是。
而是在理性壓制住感性后,她選擇顧全大局,顧全明天老師十分重視的演奏會。只見她背對著他,徐徐蹲下身子,用那比蔥白還白嫩漂亮的雙手開始收拾地上的殘局。
收拾摔成兩節(jié)的紅酒瓶。耐心把所有的碎玻璃片一一找出來,放到垃圾簍中。
收拾地上紅酒。
把地面清掃干凈后,她站起身,挨著扶起桌上的紅酒杯,用紙巾細(xì)致地擦拭桌上的殘留。
做完這一切后,她又檢查了一遍地毯和桌椅,隨后洗個手,裝兩碗飯,一碗給她自己,一碗放到桌對面。
最后抽兩雙筷子,也放一雙到桌對面。
然后在她的目光中,她安然坐下,用筷子夾一塊廣式粵菜燒鵝,靜靜地吃了起來。
吃到一半,見李恒還站在原地沒過來,周詩禾右手指猶豫不決地掄了掄筷子,最后抬頭看了看他。
眼神相撞,李恒暗嘆一口氣,這周姑娘不愧是大家庭出身的哎,處理事情端的那叫一個大氣,那叫一個游刃有余。
老實講,自己比不過她。
李恒發(fā)揮默契地走了過來,厚臉皮坐下,然后拿起碗筷,一會夾廣式粵菜,一會吃法式大餐,一會吃牛排,自顧自地吃著。
他本來不愛吃鵝肝的,可期間她切了半塊給他,李恒愣是沒好意思拒絕,愣是以津津有味的模樣吃到了肚皮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