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余老師的話說,接下來就是刻苦排練和錄制專輯環(huán)節(jié)。排練三人早有過春晚合奏的經(jīng)驗,自然是手到擒來。
而錄制有余老師大包大攬,李恒根本用不著去操心太多,反而一有時間就在打磨《白鹿原》最后兩章。
目前第45章已經(jīng)寫完。第46章,也即最后一章,差不多寫了一半左右。
由于這本書他新增了三分之一的內(nèi)容,導(dǎo)致最后收尾他琢磨了許久,目的是把新增內(nèi)容和原書徹底融會貫通,凝成一個結(jié)。
最后一章的字?jǐn)?shù)很多,預(yù)估好幾萬字。
捋捋思路,李恒瞄眼外邊的潑天大雨,伏在書桌前繼續(xù)寫:
多年以后,即滋水縣解放后的頭一個新年剛剛過罷,副縣長鹿兆謙在他的辦公室被逮捕。黑娃那陣子正在起草一份申請恢復(fù)自己黨籍的申請報告,屋子里走進(jìn)來兩個人,他沒抬頭,直到來人奪走手中的毛筆時,他才發(fā)覺來人不是向他請示工作。他尚來不及思考,已經(jīng)被細(xì)麻繩捆死了胳膊。黑娃跳起來喊:“為啥為啥!誰拍你們來的?”。
對于《白鹿原》這本書,各人有各人的見解:
歷史的長河中,只會做事的人永遠(yuǎn)比不上更會做人的人,孝文和黑娃就是最好的對比。孝文心狠眼明心思活絡(luò),不但口頭加入起義還用行動(槍殺團長)留下真正加入的證據(jù),而黑娃做了更多,卻不為大家知道,沒有事實證據(jù),結(jié)果含冤而亡。許多讀者覺得兆鵬應(yīng)該也未幸免被迫害吧,不然也不會對黑娃之死視若無睹。白嘉軒一生以身作則、知行合一,到最后,大兒子用實際行動打破了他堅信的好人有好報,自己又無能為力,氣絕瞎眼,目睹同輩人鹿子霖的悲慘晚年,懊悔自己唯一背著人做的換地求福事件,滋養(yǎng)出了孝文的高官厚祿,卻情義皆無,自己無能為力。也許,白嘉軒的晚年內(nèi)心也是充滿自我折磨的。
從日出到日落,整整一天,李恒就呆坐著書房沒出門,一直筆耕不輟地為最后一章收尾。
余淑恒和周詩禾也知道他這本書歷經(jīng)大半年,已經(jīng)到了最重要的階段,都沒去打攪。
相反,白天練習(xí)完曲目后,周詩禾還特意去菜市場買了一些菜回來,親自下廚做大餐。
余淑恒也沒歇著,罕見地在旁邊幫忙打下手。
此時此刻,兩女雖然沒有過多的交流,卻同為一件事努力著。
晚上7點過,四菜一湯端上了桌,卻遲遲不見李恒出門。
余淑恒看看表,問她:“他中午沒吃?”
“應(yīng)該沒有,中餐仍在二樓茶幾上,沒動過?!敝茉姾陶f。
坐一會,余淑恒建議:“我們把飯菜搬二樓去?!?/p>
“好?!敝茉姾唐鹕?,忙活了起來。
二樓,余淑恒打開茶幾上的中餐看了看,稍后扔進(jìn)垃圾簍,接著又去書房門口站立了許久,有兩次右手都握住了門把手,可最終還是悄無聲息地收了回來,轉(zhuǎn)身退回了沙發(fā)上。
周詩禾自始至終沒動,拿過早上新買的報紙,安靜地翻閱著。
余淑恒坐在單獨沙發(fā)上,視線情不自禁在她身上停留一會:嫻靜似嬌花照水,行動如弱柳扶風(fēng),她的美,不可方物,古韻悠長。
沒遇到周詩禾之前,余淑恒一直是泰山頂尖的人物,一覽眾山小。而看到眼前的周詩禾,她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、人外有人。
難怪小男生比較喜歡跟她呆一塊。
這些天在琴房排練時,由于動聽的鋼琴聲和彈鋼琴的人,李恒不止一次目光聚焦在周詩禾身上、不止一次沉浸在音樂世界中為周詩禾失神。
對此,周詩禾心知肚明,余淑恒也同樣察覺到了異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