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里的青藝畫廊比想象中氣派,落地玻璃窗內(nèi)陳列著各種現(xiàn)代藝術作品。
推門進去時,風鈴清脆作響,一個優(yōu)雅的中年女性從里間走出來。
即使過了二十年,我依然能認出她就是照片上的女孩,現(xiàn)在的蘇雯。
"您好,需要什么幫助嗎?"她微笑著問。
我緊張得手心冒汗,直接拿出了那張剪彩照片。"請問您是蘇雯女士嗎?我是為林昊的事來的。"
她的笑容瞬間凝固,臉色變得煞白。"你是誰?"
我簡要解釋了在橋上發(fā)現(xiàn)鐵盒的經(jīng)過,但沒有提及那些靈異現(xiàn)象。蘇雯聽完,雙手顫抖著接過照片,眼淚無聲地滑落。
"二十年了。。。"她喃喃道,帶我進了后面的辦公室,鎖上門。
辦公室里掛滿了畫作,其中幾幅的簽名赫然是"林昊"。蘇雯給我倒了杯茶,講述了一個與新聞報道完全不同的故事。
"林昊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畫家,"她望著墻上的畫,眼神恍惚,"我們相愛了,計劃一起開畫廊。但是當時畫廊合伙人王志遠看中了他的幾幅作品,想私下賣給國外收藏家,林昊拒絕了。"
蘇雯的聲音越來越低:"出事前一天,林昊打電話說有人威脅他,要拿走他的畫。第二天他就。。。就。。。"她說不下去了,從抽屜里取出一封泛黃的信,"這是警方在現(xiàn)場找到的,說是遺書,但筆跡根本不像他的。"
我接過信紙,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,與林昊筆記本上流暢的筆跡截然不同。信的內(nèi)容簡短而絕望,說是為情所困選擇結束生命。
"王志遠現(xiàn)在在哪?"我問。
"還是畫廊的合伙人,只是很少露面。"蘇雯擦了擦眼淚,"這些年我一直懷疑林昊的死不是自殺,但沒有證據(jù),警察很快就結案了。"
離開畫廊時,蘇雯給了我一張名片,上面有她的私人電話。"如果你發(fā)現(xiàn)任何新線索,請一定告訴我。"她的眼神中有種我熟悉的悲傷,就像我在鏡子里看到的林昊的眼神。
回程的公交車上,我不斷回想蘇雯的話。如果林昊真的被謀殺,那么他的靈魂徘徊不去就說得通了。
他不僅要傳遞未說出口的愛意,更希望真相大白。
天色漸暗,我靠在車窗上昏昏欲睡。突然,公交車一個急剎車,我猛地驚醒,發(fā)現(xiàn)車停在路邊,周圍一片漆黑。
"怎么回事?"我問司機。
"前面修路,得繞道。"司機嘟囔著,調轉車頭開上一條偏僻的小路。
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,透過后窗玻璃,看到一輛黑色轎車一直跟在后面。
更奇怪的是,公交車上除了我,竟然沒有其他乘客。
"師傅,這車平時也這么空嗎?"
司機沒有回答我,只是從后視鏡里瞥了我一眼,眼神有些陰冷。
我的心跳開始加速,有一種強烈的不好預感。我悄悄給奶奶發(fā)了定位,又按下了緊急聯(lián)系人號碼。
就在這時,公交車突然停下,前門"嗤"地一聲打開。一個穿黑西裝的中年男人走上車,徑直坐到我前面的位置。
"小姑娘,聽說你今天去了青藝畫廊?"他沒有回頭。
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"你是誰?"
"王志遠。"他終于轉過頭,露出一張保養(yǎng)得當卻透著陰鷙的臉,"蘇雯那女人跟你說了什么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