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別動!"大舅的聲音陡然拔高,"我和老張都回家了!你現(xiàn)在在哪兒?"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接著傳來姨夫明顯清醒過來的聲音:"不對啊。。。剛才明明看見你們在前面。?!,F(xiàn)在怎么沒人了?"
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后,姨夫突然驚恐地說:"我腿怎么是濕的?"
"臥槽!這是個水潭子!水已經(jīng)沒到我膝蓋上面了!"
大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:"十里墳?zāi)莻€水泡子!"他抓起手電筒就往外沖,"快走!那地方邪性!"
父親胡亂套上棉襖跟了出去。我想跟去卻被喝止:"你在家等著!"
等待的每一分鐘都像被拉長了一個世紀(jì)。我不斷撥打姨夫的手機,卻再也無法接通。直到一個多小時后,院門才再次被推開。
三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似的,渾身都濕透了,姨夫的雙腿更嚇人,褲管上沾滿了黑綠色的水藻,小腿上還有幾道詭異的青紫色淤痕,像是被什么抓住過。
"到底怎么回事?"我顫抖著問。
父親灌了口熱水才開口:"我們趕到時,他站在池塘正中央。。。"
"不是站。"姨夫牙齒打顫,"是被拉著。水里有東西拽著我往里走。。。"
大舅突然壓低聲音:"你們看見水里的那個影子沒?"
屋里瞬間安靜得可怕。原來在他們把姨夫往外拖時,渾濁水面上,除了姨夫掙扎的倒影,還有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,正死死拽著姨夫的腿。。。
"是十年前淹死在里面的王瘸子。"大舅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
那晚之后,姨夫高燒不退,腿上那些淤痕三天都沒消。我們離開村子前,大舅帶著香燭紙錢去池塘邊祭拜了一番?;爻堑穆飞?,父親一直沉默,直到汽車駛過十里墳?zāi)莻€岔路口時,他突然說:
"其實那天晚上我們看見的是兩個老劉。"
我猛地轉(zhuǎn)頭:"什么意思?"
"一個站在路邊喊我們,一個站在池塘里。。。"父親握方向盤的手微微發(fā)抖,"兩個老劉,動作一模一樣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