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今年三十四歲,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。兒子小豆剛七歲,現(xiàn)在正上小學一年級。
今年暑假,吃過晚飯,我的父親帶著小豆去火車站廣場散步。
那里每天晚上都是燈火通明,廣場上跳舞的大媽們分成好幾組跳得正歡,各種小吃攤、玩具攤沿著廣場邊緣一字排開,讓整個廣場充滿了熱鬧氣氛。
"爸,別讓小豆吃太多的路邊攤。"我遞過水壺對著父親叮囑道。
"知道知道,就帶他轉(zhuǎn)轉(zhuǎn)。"父親擺擺手,牽著小豆出了門。
晚上九點多,父親牽著小豆回來了,小豆手里拿著一個彩色風車,興奮地跟我描述著廣場上所看到的一切。
我注意到他的聲音有點啞,以為是玩得太瘋喊啞了嗓子,沒有太在意。
三天后,小豆開始咳嗽。
剛開始的時候只是偶爾輕微咳嗽幾下,我和妻子以為是著了涼,給他喝了點止咳糖漿。
小豆的咳嗽沒有緩解,反而是越來越嚴重。到了第二周,小豆咳得整夜都睡不著,喉嚨疼得連水都難以下咽。
"明天請假帶他去醫(yī)院吧。"妻子摸著兒子滾燙的額頭,聲音里帶著哭腔。
兒童醫(yī)院的診室里,醫(yī)生聽完癥狀,看了看小豆紅腫的喉嚨。"扁桃體發(fā)炎,開點抗生素,多喝水休息。"
然而藥都吃完了,小豆的病卻像扎了根一樣怎么也好不了。
他的咳嗽聲從最開始的清脆聲變成了悶咳,到最后有變成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"空空"聲,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卡在他喉嚨深處。
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差,眼窩深深的凹陷進去,嘴唇也因為長期的咳嗽開裂開滲血。
“醒醒……”有一天半夜,妻子搖醒了我,"小豆在說夢話,你聽聽,他說的什么。"
我湊近兒子的小床,聽到他用一種我從沒聽過的嘶啞聲音反復念叨:"糖。。。甜。。。爺爺給的。。。"
八月底,我們第三次來到醫(yī)院。
醫(yī)生皺著眉頭看完最新的檢查報告:"所有指標都正常,按理說不該這樣持續(xù)咳嗽。"他猶豫片刻,"要不你們?nèi)ナ〕谴筢t(yī)院看看?"
從八月到九月,我們跑遍了全市乃至省城的醫(yī)院。
西醫(yī)、中醫(yī)、偏方,能試的都試了。小豆的病情時好時壞,但是從未真正痊愈過。
最嚴重的時候,他咳得喘不過氣,整張臉憋得紫紅,我和妻子只能連夜送急診。
"爸爸。。。"一次掛完水回家路上,小豆突然拉住我的手,"那個爺爺為什么老跟著我?"
我渾身汗毛倒豎:"什么爺爺?"
"穿藍衣服的,給我糖吃的爺爺。"小豆的眼神飄向車后座空蕩蕩的角落,"他就在那兒。。。"
我猛地回頭,只看到夕陽透過車窗照進車后座。
到了十月中旬,小豆已經(jīng)瘦得不成樣子。學校打來電話,委婉地建議我們辦理休學。
那天晚上,我獨自坐在陽臺上抽煙,手機突然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