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,我獨自坐在陽臺上抽煙,手機突然響了。
"齊哥,聽說小豆病了這么久還沒好?"是我的大學同學趙明,現(xiàn)在在報社當記者。
我疲憊地應了一聲。
"你有沒有想過,可能不是普通的?。?趙明壓低聲音,"我跑社會新聞這些年,見過不少怪事。你兒子發(fā)病前有沒有去過什么特別的地方?"
我心頭一顫,想起父親帶小豆去火車站廣場那晚。
第二天,我請了假。
"爸,您還記得帶小豆發(fā)病前去火車站廣場玩發(fā)生什么奇怪的事嗎?"晚飯時我問父親。
父親皺眉思索著:"沒有啊…等等,好像有,有一個老頭在賣糖,"
"什么樣的老頭?"
"記不清了,大概七十多歲,穿件舊藍布衫,推個小車。"父親突然停下筷子。
“他有什么奇怪的?”我疑惑的問著。
“開始我?guī)《乖趶V場的時候,小豆玩的很開心,到處跑。然后這個推車的老頭走到我們身邊,讓我買糖給小豆吃。小豆就開始變的呆呆的,我不同意給小豆買糖,這個老頭就一直跟著我們?!备赣H回憶著。
“后來老頭不見了,小豆也在那時候不知道怎么離開了我的視線,幾分鐘后找到他,他蹲在旁邊吃糖果,他說是老爺爺送的。回來小豆還告訴我,他把糖紙藏在書包里了,怕被你們發(fā)現(xiàn)?!?/p>
我放下碗筷,翻出小豆的書包仔細檢查起來。
在側(cè)袋里,我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張被揉皺的糖紙,上面沾著些暗紅色污漬,像是干涸的血跡。糖紙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印著模糊的圖案。
圖案上是一個咧嘴笑的老頭頭像,下面是一行幾乎看不清的小字:馬記梨膏糖,百年老字號。
我連夜聯(lián)系了趙明,第二天一早,我們來到火車站廣場。
盡管是白天,廣場上依然人來人往。我拿著那張?zhí)羌?,挨個詢問攤主。
"沒見過這種包裝。"賣的大嬸搖頭。
"現(xiàn)在誰還用這種老式糖紙啊。"玩具攤主嗤笑。
就在我們準備放棄時,一位跳廣場舞的大媽瞇眼看了看糖紙:"哎喲,這不是老馬的糖嗎?"
"老馬?"我和趙明異口同聲。
"就以前在這賣梨膏糖的老馬頭,死了有五六年了吧?"大媽壓低聲音,"他生前最愛小孩,總免費給糖吃。后來得了喉癌,嗓子爛得說不出話,死的時候可慘了。。。"
我渾身發(fā)冷:"那現(xiàn)在誰在賣他的糖?"
大媽古怪地看了我一眼:"哪還有人賣?老馬沒兒女,他那套做糖的家伙事兒早不知道哪去了。"她突然想起什么,"對了,每年農(nóng)歷七月半前后,總有人說在這看見個穿藍衣服的老頭推糖車,你們打聽這個干嘛?"
回程的出租車上,趙明臉色發(fā)白:"齊哥,小豆該不會是。。。"
"閉嘴。"我握緊那張?zhí)羌?,上面的老頭笑臉此刻顯得無比猙獰。
回到家,小豆又發(fā)起了高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