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,時間過得異常緩慢。
金六爺自始至終都絕口不再提陰宅的事情,仿佛那只是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話題。
他只是不停地勸酒,講述著一些道上的趣聞軼事,試圖讓氣氛變得輕松一些。
我表面上應(yīng)和著金六爺,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,但內(nèi)心卻如坐針氈。
每當金六爺提到某個“不聽話”的商人時,他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總會若有似無地掃過我,讓我后頸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。
“小張啊,”金六爺突然夾了一塊鮑魚放到我的碗里,微笑著說道,“聽說你和徐愛國走得很近?。俊?/p>
我心頭猛地一緊,手中的筷子差點就滑脫了。
我連忙穩(wěn)住心神,強作鎮(zhèn)定地回答道:“徐老找我處理過一些家事,我們之間算不上很熟。”
“哦?是這樣嗎?”金六爺嘴角泛起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,“他那閨女的事,我可是有所耳聞啊?!?/p>
聽到這句話,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酒杯,心中暗自叫苦。
徐靜雅的事情可是徐家的絕對機密,連我都只是略知一二,金六爺竟然會知道?
看起來這位黑道大佬的眼線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廣泛得多??!
我心中暗自感嘆道,臉上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舉起酒杯,將里面的酒一飲而盡。
那杯茅臺的火辣感覺順著喉嚨一路燃燒下去,仿佛要把我的身體都點燃了一般,但這股熱辣卻怎么也無法澆滅我心頭逐漸升起的不安。
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,金六爺竟然親自起身送我到電梯口。
他那只布滿老繭的手重重地搭在我的肩膀上,就像一把鐵鉗一樣緊緊地夾住我,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“小張啊,”金六爺?shù)穆曇袈犉饋砗苁菧睾?,“改天我會派人去接你的。你可要好好準備開業(yè)的事情啊,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?!?/p>
他一邊說著,手上的力道卻又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。
“多謝六爺!”我強忍著肩膀上傳來的疼痛,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一些。
電梯門緩緩合上,仿佛將我與外界隔絕開來。隨著電梯的下降,我感到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涌上心頭,不由自主地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當我意識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濕透時,那種輕松感瞬間被一陣寒意所取代。
我能感覺到汗水透過西裝的內(nèi)襯,緊緊地黏在皮膚上,帶來一陣冰涼刺骨的感覺。
這種感覺讓我有些不舒服,但與阿彪那銳利的目光相比,卻又顯得微不足道。
阿彪是金六爺?shù)男母?,他奉命送我下樓。一路上,他都沉默不語,只是偶爾用他那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。
那眼神中充滿了審視和輕蔑,讓我渾身都不自在,仿佛我是一個透明人,所有的秘密都被他一眼看穿。
終于,電梯抵達了一樓。
夜晚的涼風(fēng)吹過我的臉頰,帶來一絲涼意,讓我稍微清醒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