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儲位之事關乎國本,乃是大唐根基所在,豈能以悲痛為由拖延?
陛下若因私情延誤,恐讓別有用心之人有機可乘,
屆時不僅朝野動蕩、人心惶惶,
更是辜負了孝敬皇帝生前對社稷的一片赤誠牽掛啊!”
這番話看似句句為江山社稷著想,實則暗箭傷人,
將“別有用心”的矛頭隱晦地指向了一旁的武媚娘。
武媚娘端坐在鳳椅上,此刻緩緩抬眼。
她目光如寒潭落在郝處俊身上,語氣平靜無波無瀾,卻自帶震懾人心的威儀:
“郝宰相這話,倒是讓本宮有些不解。
不知道郝宰相口中的‘別有用心之人’,究竟在何處?”
郝處俊萬萬沒料到武媚娘會如此直白地戳破他的隱晦之意,一時間竟有些措手不及。
武媚娘敢坦然直白的發(fā)問,
他卻沒有膽量坦然直白的回答,
他連忙躬身行禮,語氣愈發(fā)恭敬:
“回天后,臣說的是邊境那些蠢蠢欲動的部族,
以及朝中個別覬覦權位、借儲位之事煽風點火的宵小之輩?!?/p>
說罷,他垂首斂目,姿態(tài)謙卑得無可挑剔,
這番回答更是滴水不漏,既避開了武媚娘的鋒芒,
又維持了朝臣進諫的立場,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。
武媚娘定定地看著他,似嘲諷又似冷冽,只輕輕吐出兩個字:
“是嗎?”
不等郝處俊接話,她便繼續(xù)開口,聲音寒涼:
“弘兒二七剛過,靈堂的白幡尚未撤去,
陛下正沉浸在喪子之痛中難以自拔,
諸卿不想著如何安撫陛下情緒,如何穩(wěn)定朝堂秩序,
反而急不可耐地逼陛下立儲?
還是說,諸卿心中早已有人選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