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289章 之異響（第2頁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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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嗚……”

一聲極輕的嗚咽從閣樓方向飄下來，像寒風(fēng)鉆過破舊的煙囪。那條懸空的紅圍巾突然劇烈抖動，銀質(zhì)胸針的光芒忽明忽暗，在地圖上投下扭曲的光斑，像有人在用指甲瘋狂抓撓紙面。

盧卡斯的手電筒光束抖得厲害，掃過壁爐時，他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灰燼里不知何時多了樣?xùn)|西——半塊凍硬的牛奶餅干，邊緣還沾著暗紅色的污漬，和1983年報紙上描述的送奶工隨身攜帶的餅干一模一樣。

“它在找這個？”盧卡斯的聲音壓得像蚊子叫，冷汗順著額角滑進衣領(lǐng)。

艾莉森沒回答，她的目光被圣誕樹吸引住了。剛才歪歪斜斜的圣誕樹不知何時挺直了腰，彩燈不再閃爍，而是齊刷刷地亮著，照向樹頂?shù)氖フQ星——那顆塑料星星的背面，竟貼著一張泛黃的紙條。

她剛要伸手去夠，閣樓的方向突然傳來“吱呀”一聲，像是有人踩著樓梯往下走。那腳步聲很慢，每一步都帶著木板的呻吟，還夾雜著布料摩擦的窸窣聲，和剛才在閣樓里聽到的一模一樣。

“別碰！”盧卡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他的眼睛瞪得滾圓，死死盯著圣誕樹的陰影，“你看樹底下……”

艾莉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，心臟瞬間像被冰水澆透——圣誕樹的陰影里，不知何時多了一雙紅色的靴子，靴口還沾著未融化的雪粒，而靴子旁邊，散落著幾枚生銹的牛奶瓶蓋，和送奶工當(dāng)年用的一模一樣。

墻上的影子動了，它緩緩抬起手，指向閣樓樓梯口。那里的光線突然變暗，一個模糊的輪廓在樓梯口晃動，紅色的衣擺在風(fēng)中飄動。更詭異的是，他們聽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，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：“我的圍巾……該還給我了……”

紅圍巾突然從地圖上飛了出去，直直沖向樓梯口的輪廓。就在它即將觸碰到那個影子的瞬間，窗外突然傳來“咔嚓”一聲巨響，院子里的老樹枝被積雪壓斷，巨大的動靜讓客廳的燈光猛地閃爍了幾下。

燈光再次穩(wěn)定時，樓梯口的輪廓消失了，紅圍巾掉在地上，像一條失去生命的蛇。而圣誕樹頂?shù)募垪l飄落下來，艾莉森伸手接住，只見上面用紅墨水寫著：“明晚雪停前，把圍巾放在牛奶站……”

最后一個字的墨跡還沒干，像是剛寫上去的。盧卡斯突然指著窗外，聲音發(fā)顫：“你看外面……”

艾莉森轉(zhuǎn)頭看去，只見雪地里不知何時多了一串腳印，從閣樓窗戶下一直延伸到院子門口，那腳印很深，像是拖著什么重物，而腳印的盡頭，放著一個生銹的牛奶桶，桶口正緩緩滲出暗紅色的液體。

暗紅色的液體在雪地上暈開一小片，像極了凝固的血。艾莉森盯著那只生銹的牛奶桶，指尖捏著紙條的邊緣微微發(fā)顫——1983年的報紙上寫過，送奶工失蹤那天，最后一個被人看到的地方，就是在小鎮(zhèn)的老牛奶站，手里還提著同款鐵桶。

“它是在逼我們?nèi)ヅＤ陶??！北R卡斯的聲音帶著哭腔，他突然想起奶奶說過的話，“我奶奶說，當(dāng)年送奶工失蹤后，他的牛奶桶再也沒被找到，有人說被埋在雪地里了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地上的紅圍巾突然自己卷了起來，像被無形的手拖著，慢悠悠地滑向門口。布料摩擦地板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，像是在催促他們出發(fā)。

艾莉森深吸一口氣，彎腰撿起圍巾。指尖觸碰到布料的瞬間，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手臂爬上來，她仿佛聽到耳邊有細碎的低語，像是風(fēng)雪里夾雜著的嘆息。圍巾角落的銀質(zhì)胸針還在發(fā)燙，剛才被光束照亮?xí)r沒注意，此刻借著燈光才看清，胸針背面刻著兩個模糊的字母：“J·M”。

“是他的名字！”艾莉森突然想起報紙上的細節(jié)，“送奶工叫杰克·米勒，縮寫就是J·M！”

盧卡斯的手電筒光束晃了晃，照在牛奶桶滲出的液體上。那些暗紅色在雪地里慢慢凝結(jié)，竟隱約拼出一個箭頭的形狀，直指小鎮(zhèn)東邊的老牛奶站方向。而桶口邊緣掛著的冰凌，不知何時凍成了扭曲的人臉形狀，正幽幽地盯著窗戶里的他們。

“現(xiàn)在就去嗎？”盧卡斯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，牙齒打顫，“外面的雪已經(jīng)沒到膝蓋了，而且……現(xiàn)在是午夜一點?！?/p>

他的話剛說完，客廳的老式掛鐘突然開始倒轉(zhuǎn)，指針“咔咔”地往回跳，最后停在了11點的位置，和1983年送奶工失蹤的時間一模一樣。隨著指針定格，壁爐里的灰燼突然“噼啪”一聲炸開，火星濺到地板上，竟燒出一個小小的焦痕，形狀和牛奶桶上的銹跡完全吻合。

“它等不了了。”艾莉森把圍巾塞進外套口袋，抓起門口的鐵鍬，“如果紙條上說的是真的，明晚雪停前必須送到，否則……”

她沒說下去，但兩人都想到了那張全家福上被摳掉的眼睛，還有樓梯口那個揮之不去的紅色輪廓。盧卡斯顫抖著抓起手電筒，光束掃過門口時，他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門把手上多了樣?xùn)|西——一枚生銹的銅鑰匙，鑰匙鏈上掛著個小小的牛奶瓶吊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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