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為財死(求月票,滿一千加更)
尤二姐沉思著應(yīng)了一聲,隨即吩咐道:“你往正房瞧瞧去,三姐兒大抵也用過了……送些茶點(diǎn)去?!?/p>
夏竹自是知曉尤二姐之意,當(dāng)下扭身便去了。
尤二姐深吸了一口氣,單是銀票就一千兩啊,果然好大方!
那日尤三姐夜奔,不過背了個小巧包袱,她素日里也不曾積攢下什么體己,大抵身邊只有一些金錢。自打投奔了陳斯遠(yuǎn),自個兒住個獨(dú)門獨(dú)戶的小院兒不說,丫鬟、婆子一應(yīng)俱全,連銀匣子里都裝著上千兩銀票。
這些都是哪兒來的?自然是從那位‘遠(yuǎn)大哥’身上得來的!
尤老安人過往總說寧國府如何富貴,賈璉如何闊綽。那寧國府尤二姐不知去了多少回,每回不過得個幾十兩的好處,還盡數(shù)落在母親手里;榮國府的璉二爺再如何闊綽,又豈會掏出一千兩白花花的銀子來?
因著尤三姐種種,尤二姐對尤老娘過往所說心下存疑,唯獨(dú)對一句話篤信不疑:爹有、娘有、不如自個兒有。
瞧三妹妹情形,定是失身于那陳斯遠(yuǎn)了,不然又怎會平白就給了一千兩銀子?如今穿金戴銀,丫鬟、婆子伺候著,便是比照大戶人家的姑娘也不差什么。
尤二姐自知家世不如人,來日想要攀高枝簡直是癡心妄想,尤老安人所求的不過是給勛貴人家做個妾室。
那妾室每月才幾個銀錢?尤二姐又不是不知,賈珍那幾個妾室每月不過二兩脂粉銀子的貼補(bǔ),使盡渾身手段哄了賈珍高興,這才能哄來一些額外好處,又哪里比得上尤三姐自在?
同樣是做妾室,給誰做不一樣?那陳斯遠(yuǎn)比自個兒還要小一些,生得俊俏非凡,出手闊綽不說,識得燕平王那等人物,說不得來日就有一份前程。這般想來,豈不是比那勞什子賈璉還要強(qiáng)上幾分?
常言道鴇兒愛鈔、姐兒愛俏,這尤二姐如今是又愛鈔、又愛俏,真?zhèn)€兒是盯上了陳斯遠(yuǎn),將尤老安人囑咐的盡數(shù)忘了個干凈。
思量間,夏竹躡足回返,面上好似蒙了紅布一般。
尤二姐眨眨眼,納罕道:“他們莫非——”
夏竹趕忙搖頭,道:“三姑娘與……遠(yuǎn)大爺吃酒呢?!?/p>
尤二姐哪里聽不出言外之意?這酒……只怕是花酒吧。是了,三姐兒性子潑辣,飲了酒自是放浪形骸。
卻聽夏竹又道:“姑娘,我方才送了茶水,聽遠(yuǎn)大爺說要三姑娘仔細(xì)學(xué)會打理賬目,說來日定要尋個營生,每年好歹賺個萬八千的銀子?!?/p>
尤二姐聽得血?dú)馍项^!萬八千的銀子?陳斯遠(yuǎn)是哄騙尤三姐渾說的吧?
轉(zhuǎn)念一想,聽聞海貿(mào)一事重新操持起來,陳斯遠(yuǎn)又得了燕平王信重,這背靠大樹好乘涼,說不得就得了貴人恩典,撥付一樁好營生呢?
想到此節(jié),尤二姐哪里還坐得???起身挪動蓮步行了幾步,又蹙眉回返。暗忖著如今尤三姐防自個兒跟防賊一般,此時過去只怕適得其反,還須得從長計(jì)議才好。
又過得半晌,外間傳來響動,尤二姐湊近窗口觀量,便見尤三姐拖著陳斯遠(yuǎn)的胳膊,二人膩膩歪歪好一會子才行到門前,又須臾方才依依惜別。
待尤三姐回轉(zhuǎn)身形,一邊廂攏著發(fā)梢,一邊廂歡喜著哼唱有聲。
尤二姐又等了須臾,這才往正房而去。入得內(nèi)中,便見尤三姐歪坐椅上,翹起二郎腿來,足尖挑了繡花鞋上下擺動,手中還端了一盞酥酪,瞥見尤二姐笑道:“二姐姐這回還算識相?!?/p>
尤二姐笑著上前,湊坐身旁,說道:“都是自家姊妹,我還能害了你不成?如今你既委身與他,可曾合計(jì)過往后?”
“什么往后?”
“他可說了要明媒正娶?”
話音落下,卻見尤三姐不見憂愁,一雙眸子水潤潤好似放著光華一般,細(xì)聲說道:“二姐姐,咱們尤家什么家世?爹爹在世時還好,總能給咱們姊妹謀個官宦人家的正室。爹爹去了,如今是媽媽做主,二姐姐還不知媽媽什么心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