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中人兒嬌怯怯、羞答答,卻是尤二姐!
不待陳斯遠(yuǎn)反應(yīng)過來,就聽梢間門前一聲怒叱:“你——”
陳斯遠(yuǎn)緊忙推開尤二姐,與尤三姐道:“三姐兒,我——”
尤三姐氣勢洶洶而來,徑直道:“遠(yuǎn)哥哥不用解釋,我知她存的什么心思!”說罷狠狠剜了尤二姐一眼:“告訴你,做夢!”
出了這起子誤會,陳斯遠(yuǎn)再也不敢待下去,匆忙穿戴齊整,與尤老安人道別,便被尤三姐送了出來。
這姑娘這會子氣得粉面含霜,陳斯遠(yuǎn)有心說些什么,卻一時間不知說什么才好。那可是親姐姐啊,哪兒有親姐姐這般勾搭‘準(zhǔn)妹夫’的?
因是只嘆息一聲,便瞧著尤三姐不說話。尤三姐咬著下唇,半晌才道:“你回去慢些騎……過幾日得空我去尋你?!?/p>
“好,什剎海都開化了,怕是過不了十幾日便要草長鶯飛,到時咱們踏青去。”
“嗯?!?/p>
尤三姐點頭應(yīng)下,眼見四下無人,上前抱了陳斯遠(yuǎn)一下,這才勉強(qiáng)笑道:“快些回去吧,兜帽別摘,免得受了風(fēng)寒?!?/p>
陳斯遠(yuǎn)再不說旁的,扯了韁繩翻身上馬,扭頭瞧了尤三姐一眼,隨即催馬而去。
尤三姐瞧著其身形掩于巷子口,這才斂去面上笑意,重重關(guān)了院門,氣咻咻一路回得正房里,抄起茶盞便砸在了地上。
啪——
白瓷四分五裂,驚得尤老娘渾身一顫。隨即勉強(qiáng)笑道:“方才不過是一場誤會,怕是遠(yuǎn)哥兒誤認(rèn)成了三姐兒?!?/p>
尤三姐冷笑道:“二姐什么意思當(dāng)我不知?這是瞧見遠(yuǎn)哥哥要發(fā)跡了,便舍了面皮也要貼上來,你早干什么去了?”
尤老安人就道:“你看看,自家姊妹,你鬧個什么勁兒?再說,我看這事兒也是好事兒?!庇热悴唤獾哪抗猓壤习踩说溃骸澳膬河忻妹眉蘖巳?,姐姐還待字閨中的道理?”
這十根指頭還有長有短,尤老安人心下自然又有偏心。尤二姐素來柔順,她說什么就是什么;尤三姐卻不同,起先就不以為然,近來更是說一句頂三句。
尤老安人的確瞧錯了陳斯遠(yuǎn),這人不說舉業(yè)如何,能得燕平王賞識,來日就有一番富貴。這三姐兒若是嫁了去,只怕來日不好打秋風(fēng)……倒是二姐兒嫁了去更好。
至于尤三姐心下不滿……大不了一道兒嫁了去就是了,如此還省了一份嫁妝呢。
到時候姊妹同心,那林家姑娘再如何高貴又如何斗得過?
尤老安人便要與尤三姐講道理,尤三姐又哪里肯聽?當(dāng)下竟扭身便走。
尤老安人也不在意,低聲與尤二姐道:“莫管她,氣個一兩日也就是了?!?/p>
尤二姐垂著螓首應(yīng)下,想起方才倒在陳斯遠(yuǎn)懷中,那人的手可沒閑著,這會子便覺胸口有些別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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卻說陳斯遠(yuǎn)一路回返榮國府,此時尚不到申時。
方才交還了馬匹,便有門子余四尋來,說是大太太有請。陳斯遠(yuǎn)往東跨院去了一趟,邢夫人便雀躍著絮絮叨叨了好半晌。
說的自是海貿(mào)之事,這幾日傳揚(yáng)出去,果然有不少女眷尋來,或是代自家插一腳,或是干脆自個兒拿了體己,匯總在一處竟也有兩萬兩出頭!
邢夫人算算,過半年平白就能賺兩千兩銀子,如何不高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