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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8章 產(chǎn)后血痢生死劫（第1頁）

標(biāo)題：《岐仁堂傳奇：產(chǎn)后血痢生死劫——從五更泄瀉到坤厚乾健的岐黃妙手》

楔子·岐伯山下的藥香晨霧

鄭州南郊的岐伯山，并非巍峨險峻，卻在晨曦中透著溫潤的靈氣。四月的山坡上，野生金銀花順著青石縫攀援，黃白相間的花瓣沾著露水，風(fēng)一吹，連空氣都帶著清苦回甘的藥味。山腳下的岐仁堂，青瓦白墻藏在幾株老槐樹間，門楣上“岐仁堂”三個燙金大字被歲月磨得發(fā)亮，兩側(cè)楹聯(lián)“陰陽平衡通天地，脾胃調(diào)和定乾坤”是岐大夫親手所書，筆鋒里藏著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“法于陰陽，和于術(shù)數(shù)”的古意。

此刻辰時剛過，藥碾子“咯吱咯吱”的聲響從后院傳來，學(xué)徒小張正碾著炒白術(shù)，細(xì)白的藥粉落在竹篩里，混著當(dāng)歸的甜香、黃芪的豆腥氣，在晨霧里織成一張無形的藥網(wǎng)。岐大夫坐在堂內(nèi)八仙桌后，指尖搭在一位老漢的寸口脈上，眼神沉靜如古潭，聽著窗外布谷鳥的啼鳴，心卻隨著脈象起落，辨著氣血的盈虧。

第一回·新婦血?。喊俅涡篂a下的陰陽離決

五月的驕陽炙烤著城郊李家莊的黃土路，王大柱家的土坯房里卻透著一股死氣。新媳婦桂芳產(chǎn)后第二十日，正蜷縮在鋪著藍(lán)花粗布的土炕上，懷里的嬰兒餓得直哭，她卻連抱孩子的力氣都沒有。

“又要去了……”桂芳咬著牙，額頭上暴起青筋，小腹突然一陣絞痛，像有無數(shù)根針在扎。她掙扎著要下地，丈夫王大柱趕緊抱起便盆，可還沒坐穩(wěn)，稀薄的瀉物就噴涌而出——不是尋常的稀便，而是清水夾雜著暗紅的膿血，腥臭氣熏得人睜不開眼。這已經(jīng)是今早的第十七次，從昨夜到現(xiàn)在，她幾乎沒合眼，瀉了百余次，兩條腿軟得像棉花，肛門墜脹得如同墜著一塊巨石，每瀉一次，都像要把五臟六腑都拉出來。

“他爹，快！再去請劉大夫！”桂芳的婆婆拍著大腿哭嚎，“前兒他開的大黃、芒硝，吃了咋更厲害了？”

王大柱抹了把汗，眉頭擰成疙瘩：“劉大夫說這是‘熱毒痢疾’，得用瀉藥‘通因通用’，可桂芳喝了那藥，瀉得臉都青了，說話都沒氣兒……”他看著妻子眼窩深陷、嘴唇干裂的模樣，心里像被刀剜。

鄰居張嬸端著一碗米湯進(jìn)來，見狀驚呼：“我的天！桂芳這是脫了形了！大柱啊，劉大夫那法子怕是不對路！我娘家嫂子當(dāng)年產(chǎn)后也拉過，找城里岐仁堂的岐大夫看的，三副藥就好利索了！”她放下碗，伸手摸了摸桂芳的額頭，“你看這冷汗，手腳冰涼，哪像有熱毒的樣子？別是瀉得陽氣都跑光了！”

正說著，桂芳又一陣抽搐，瀉物里竟帶了絲絲縷縷的血絲。王大柱心一橫：“娘，張嬸，備車！就算背，我也得把桂芳背到岐仁堂去！”他找了塊舊棉被裹住妻子，顧不上擦汗，背著人就往村口的驢車跑。車輪碾過土路，揚起的塵土里，是一個漢子對妻兒性命的孤注一擲。

第二回·岐大夫診病：指下脈息里的乾坤奧秘

岐仁堂內(nèi)，藥香混著淡淡的檀香。岐大夫剛送走咳喘的老人，就見王大柱背著桂芳沖進(jìn)門，汗?jié)竦墓幼淤N在背上，像從水里撈出來的。

“快，扶她坐下?！贬蠓蚱鹕恚曇舫练€(wěn)如鐘。他先看桂芳的面色——萎黃中透著青灰，眼胞浮腫，嘴唇干裂卻沒有血色；再聞氣味——瀉物雖臭，卻非熱毒熾盛的腥穢，而是帶著一股腐熟不及的谷氣；又問病程——“產(chǎn)后失血多不多？飲食可曾生冷？”桂芳?xì)馊粲谓z，婆婆在旁代答：“生娃時血出得多，產(chǎn)后喝了兩天涼水，頭幾天還吃了塊涼西瓜……”

“伸出手來?！贬蠓驁?zhí)起桂芳的左手，三指輕搭在寸口脈上。指尖下的脈象細(xì)如游絲，沉取幾乎摸不到，尺部尤其虛弱，關(guān)脈則澀滯無力。他又翻看桂芳的舌頭——舌質(zhì)淡胖，邊緣有明顯齒痕，苔白滑如涂了一層水。

“晝夜泄瀉百余次，下利膿血，肛門墜脹，用通導(dǎo)藥后反劇……”岐大夫喃喃自語，目光落在案頭的《黃帝內(nèi)經(jīng)》上，隨手翻開《素問·調(diào)經(jīng)論》：“陽虛則外寒，陰虛則內(nèi)熱，陽盛則外熱，陰盛則內(nèi)寒?！彼ь^對王大柱說：“此非尋常痢疾，乃產(chǎn)后‘陰虛陽陷’之證。”

“陰虛？可她手腳冰涼??！”王大柱不解。

“此乃‘陰損及陽，陽不攝陰’?！贬蠓蜃叩剿幑袂埃种竸澾^一排排寫著藥性的木牌，“《靈樞·決氣》云：‘血脫者，色白，天然不澤?！a(chǎn)后失血傷陰，營血大虧，猶如釜底抽薪；又食生冷、服瀉藥，重傷脾陽，致使陽氣下陷，不能固攝陰液。你看她下利雖頻，卻無高熱煩渴，反見肢冷自汗，正是陽氣浮越于外，陰液枯竭于內(nèi)的危象?！?/p>

他頓了頓，從書架上取下《脾胃論》：“李東垣言‘脾為孤臟，中央土以灌四傍’，產(chǎn)后脾胃本就虛弱如幼芽，再用大黃、芒硝之類猛藥通導(dǎo)，如同以斧伐苗，脾陽下陷，清氣不升，反致泄瀉不止。此刻若再用寒藥通利，便是‘下更下，脫更脫’，必致陰陽離決?！?/p>

第三回·藥方玄機：六味湯與補中益氣的陰陽和合

岐大夫沉吟片刻，提筆蘸墨，在宣紙上寫下兩張藥方，字跡蒼勁有力：

第一方：六味湯加肉桂

熟地黃八錢（24g），山茱萸四錢（12g），懷山藥四錢（12g），云茯苓三錢（9g），粉丹皮三錢（9g），澤瀉三錢（9g），上肉桂一錢（3g，后下）

第二方：補中益氣湯加木香

黃芪六錢（18g），野山參二錢（6g，另煎），炒白術(shù)三錢（9g），炙甘草三錢（9g），全當(dāng)歸一錢（3g），廣陳皮二錢（6g），升麻二錢（6g），北柴胡二錢（6g），廣木香一錢（3g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