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酒澆愁,大醉酩酊,一輛運送貨物的馬車將已經(jīng)醉死的他一路載到了塞北,拋進寒冷的雪窩子之中。
命不當(dāng)絕,機緣巧合之下,他既未醉死,又未凍死。
他用上了妻子的姓,用心亡為名??杉幢闳绱?,有些事,終究是忘不了的。
酒,只能暫時的緩解痛楚罷了,可痛苦卻是永恒的。
陳忘跪在白云歌的墓碑前,緩緩解下身后背著的木匣,放在地上,開口道:“老爺子,‘我未殺伯仁,伯仁卻因我而死’,云歌是我的好兄弟,真知己,他的死,我擔(dān)著,愿以命償。但我還有一個請求,請用匣子里的劍殺我,也算給劍原本的主人一個交代,了卻我最后的心事。”
云巧劍仿佛感知到什么,在匣子里抖動,發(fā)出陣陣悲鳴。
它已經(jīng)沾上鑄劍師的血,難道,今日還要沾上主人的?
云壓的很低,雷聲自天邊席卷而來,風(fēng)也跟著呼嘯,卷起樹葉和灰塵,在半空中旋舞。
“這是你死前的愿望嗎?不管出于什么原因,我是一定不會滿足你的。你是罪人,就要用最痛苦的方式贖罪。”
白震山將陳忘從地上揪起來,亂拳如雨點一般擊打在他的頭上,臉上,胸膛上。
白震山重傷未愈,每一拳打過去,他那綁著繃帶的手臂便要承受一次痛苦,可他卻打的越發(fā)用力,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傷勢。
十年來淤積的仇恨,非要通過這種方式才能發(fā)泄出來。
陳忘就那么站著,正面承受著一拳比一拳更重的拳頭,不躲不閃。
他的頭皮裂開了,血水順著額頭流到他淤青的臉上,又沿著下巴,滴灑在他肋骨裂開的胸膛上。
終于,他再也承受不住,嘔出一口鮮血,跪倒在白震山面前。
“我兒,老夫為你報仇了。”
白震山將拳頭變作虎爪,肌肉虬結(jié)的手臂青筋暴起,卯足了力氣,朝著陳忘的天靈蓋猛地一抓,準(zhǔn)備打出最后的致命一擊。
咔嚓……
伴隨著一聲巨大的霹靂,天空裂開了一道口子,大雨傾瀉而下。
“老爺子住手。”
隨著一聲喊,霹靂中飛出一條青色游龍,直撲白震山的手臂。
白震山畢竟是習(xí)武之人,久歷江湖,臨機反應(yīng)能力極強,竟然強行控制手臂下壓的勢頭,躲過了這條青龍的凌厲攻擊。
陳忘只聽得一聲破空之音,堪堪從自己頭頂掠過,游弋不久,便沒了勁頭,掉落在地上。
白震山沿著游龍遁入的方向定睛一看,卻看見地面上,正躺著半截竹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