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朱大昌不怒反笑,道:“大人好大的官威?。∪艄嬗腥烁嫖?,自然要來與我對峙,難道還要我跑過去找他不成?”
道不同身在朱大昌宅邸,與身處龍?zhí)痘⒀o異,孤身一人,兇險重重,只得隱忍不發(fā)。
朱大昌見道不同沉默不語,又招呼他坐下,道:“大人,您也是聽了小人讒言,其實(shí)我倆本不該如此對立的。我也不容易啊,想這鎮(zhèn)中以往種植苦茗,都是散戶,并無銷售途徑。是我,將他們化零為整,給了他們一條銷路,您說,我多拿點(diǎn)錢財,分個大頭,過分嗎?”
道不同沒有回答。
朱大昌等了一會兒,見道不同沒有表態(tài),便接著說:“大人,我的侍女,都是窮苦人家的姑娘,跟著爹娘也不免挨餓受凍,我將她們養(yǎng)在家中,三餐不愁,過分嗎?偏有些宵小之徒,覺得我占了他們的田產(chǎn),搶了他們的兒女,還要上門理論。你說,他們吵吵嚷嚷來敲我大門,罵罵咧咧,算不算私闖民宅?我派仆人打一頓也不為過吧!偶爾打死了,也算他們體弱活該。”
道不同再也坐不住了,一拍桌子,冷笑道:“朱大昌,你對你自己的罪行倒是如數(shù)家珍?!?/p>
朱大昌夾了一口肉,放在嘴里,嚼了兩口,嘆了一口氣:“唉!咱也不想??!前幾任知縣都告我這幾條,有的都寫成狀子,準(zhǔn)備呈給圣上,順便給我叔叔安一個縱容之罪??山Y(jié)果呢!狀子還沒遞上去,就辭官的辭官,殺頭的殺頭,何必如此呢?”
“大人,您不會不知道我的叔叔是誰吧!您打聽打聽,朱昊祖,總該聽說過吧!”
“啊呀!”道不同故作震驚,問道:“可是平南王朱昊祖?”
“正是?!?/p>
道不同向門外瞥了一眼,看王廷、馬如龍二人已經(jīng)站在門外,輕輕地向道不同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
道不同心領(lǐng)神會,離席站在一旁,道:“今日這宴席便不吃了,明日,也請你來我衙門里坐一坐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朱大昌以為道不同服軟認(rèn)輸,當(dāng)即真的大笑起來。
他開口道:“這么多知縣,也只有你識相,你走吧!到時候,我會給你面子的?!?/p>
道不同聽聞此言,當(dāng)即出門而去。
路上,他問兩個侍衛(wèi)行事如何?
王廷答道:“鄉(xiāng)親們所言非虛,朱大昌府中枯井果有尸骸。”
馬如龍回答:“張屠戶的女兒也被關(guān)在柴房之中,與她一起的,另有幾個妙齡少女。”
道不同道:“如此證據(jù)確鑿,明日只要他朱大昌敢來,定叫他有來無回?!?/p>
第二天,朱大昌還真的來了。
他只道這個新任官員怕了他的叔叔,若能彼此勾連,共圖富貴,誰愿意你死我活呢?
將當(dāng)?shù)毓賳T收下做狗,才是他的真實(shí)目的,之前的幾任知縣落得那般下場,只是不懂事罷了。
朱大昌盤著兩個鐵核桃,帶著一干奴才,大搖大擺從衙門正門進(jìn)入。
可是,他剛剛踏進(jìn)衙門的門檻,身后的奴才們便被一眾衙役伸手?jǐn)r截。
“怎么著?敢攔我的人?”朱大昌拿鼻孔對著衙役,態(tài)度頗為傲慢。
王廷見朱大昌不走了,湊到他身邊,耳語道:“我家大人有東西送給您,不好讓下人看到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