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今城中流民與官兵皆已死絕,男丁大多已經(jīng)奔逃,我僥幸殺了縣令,得到了兩枚縣衙官印,往后我準備來當這個崇安縣令,你們可愿意追隨于我?”
這言一出,李娘子看的清楚,在場之人中莫說是那些原先被壓在深坑下的老弱婦孺,連小娘子自己帶來的家眷們都十足十的怔愣。
天地一瞬寂靜,旋即便是幾聲吵嚷,不明所以的婦孺?zhèn)兺鹑粑孟?,連聲碎語:
“什么?流民死了?官兵死了?連縣令也死了?”
“怎,怎么就做縣令了,小娘子你不是女子嗎?女子怎么能當官的呢?”
“小娘子,您的恩情我們銘感五內(nèi),但可莫要說這話了,小心被人聽到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對對對,是這個理,好不容易留住條性命,可莫要牽連家人。。。。。。”
。。。。。。
一片混亂之中,只有李娘子牢牢盯著對方手里的刀,不發(fā)一語。
她有預(yù)感,自己接下來聽到的話,有可能才是那位清冷小娘子真正要說的話。
果不其然,下一瞬,一道冷聲響起,喝住了眾人的議論:
“你們沒有家人了。”
四周原先的吵嚷聲頓歇。
那清冷小娘子似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般,又道:
“你們一群老弱病殘,早在一開始就被舍棄了。”
“縱使沒有被舍棄,你們的家人,也早早死的死,傷的傷,混在了堆滿街道的尸山血海中,被砍得面目全非,再也難以回來了?!?/p>
這話說時輕描淡寫,可落在她們的耳中,便極為難聽。
原先那些便不太愿意聽清冷小娘子說話的人一下便炸開了鍋,似是想找她理論。
可那小娘子一看便不是個好脾性,沒等眾人上前,便爆喝道:
“膽敢同我爭辯者,先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!”
“若你們沒有被舍棄,你們怎么會在這里,你們怎么沒有隨男人逃離崇安,而是被我從深坑里背出來?!”
“張口閉口說我是女子,不能當官,怕牽連家人。。。。。。。到最后,還不是只有我這個女子救你們?!”
如雷一般的爆喝震響每個人的頭頂。
那清冷如竹,高高站立的小娘子一字一頓道:
“滿城的男人,還不是只有我,能殺了狗縣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