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呢?”謝緒凌反問,“你沖出去,他們主力若是不應戰(zhàn),只用游騎拖住你,斷你后路,你這五千人,就是送入虎口的肉。”
陳武的臉漲得通紅,卻無法反駁。
謝緒凌的手指,緩緩劃過冰冷的地圖。他走過千山萬水,只為回到她身邊。他又離開她,來到這片冰天雪地,是為了守住她,守住他們的家。
他不能輸。
他的手指,最終停在了地圖上一個極深的點上。那個點,已經(jīng)遠遠超出了大周的疆域,深入蠻族腹地。
“這里,是什么地方?”
耿烽湊過去一看,大驚失色:“國公爺,這是蠻族的糧草大營!他們囤積了過冬的所有物資,據(jù)說有重兵把守,是他們的命脈所在!”
“沒錯,是命脈?!敝x緒凌抬起頭,環(huán)視二人,“既然他們想耗死我們,那我們就斷了他們的根?!?/p>
陳武先是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,激動得滿面通紅:“國公爺?shù)囊馑际恰覀內(nèi)ネ狄u他們的糧草大營?”
“不。”謝緒凌搖頭。
“那……”
“不是偷襲,”他一字一頓,“是強攻?!?/p>
耿烽倒吸一口涼氣,連連擺手:“不可!萬萬不可!國公爺,那地方深入敵后五百里,沿途全是蠻族的部落和哨卡,我們的大軍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過去。就算派一支奇兵,也無異于飛蛾撲火,有去無回??!”
“誰說要大軍過去了?”謝緒凌的語氣平靜得可怕,“我親自去。”
“什么?”陳武和耿烽同時叫了出來。
“我將親率三千親衛(wèi),急行軍五百里,直搗黃龍。”
“不行!”耿烽想也不想就跪了下去,“國公E公爺,您是北境的定海神針,萬萬不可親身犯險!這太瘋狂了!這就是去送死!”
“讓我去!”陳武也單膝跪地,昂著頭顱,“國公爺,我的命不值錢!讓我?guī)е宜狸犎ィ【退闶撬?,我也給您把那糧倉點了!”
謝緒凌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心腹愛將,沒有去扶。
“你去了,他們不會信?!彼麑χ愇湔f。
“什么意思?”陳武不解。
“你帶人去燒糧倉,蠻族王庭只會認為這是一次普通的襲擾,他們會派兵去救,但主力大軍未必會動。因為你的分量,不夠?!?/p>
他頓了頓,接著說:“可如果去的人是我呢?”
帳內(nèi)陡然安靜下來。
耿烽和陳武都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