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荷凝眉沉吟片刻:“我知道了。哦對了,接下來這段時間你不要再窺探陸進和旁人說話,也不要再和我通風報信,陸進已經懷疑我們了。”
翡翠大驚失色:“真的么?為什么會這樣?是不是我哪里漏了馬腳?”
宋清荷手輕覆住翡翠的手腕,安撫道:“和你無關,你只要聽我的,先靜下來一段時間再說。如果形勢不好,我會盡快想辦法讓你離開陸府?!?/p>
“我不走!”翡翠態(tài)度堅決?!拔掖饝诵〗愕氖?,不會半途而廢。那日裴公子救下我,我的命就是公子和您給的?!?/p>
宋清荷沉默著,她不能把自己即將和離的事告訴給翡翠,事密則成的原則她不會改變。可是現(xiàn)在陸進已經懷疑她們,等自己離開,翡翠的性命怕是難保。
翡翠似乎看出宋清荷有難言之隱,她道:“在我答應小姐來陸家的時候,我就已經做好了隨時赴黃泉的準備。我奶奶喜歡茯苓糕,以后小姐要是得空,能差人幫我給奶奶送茯苓糕去,我便再無牽掛?!?/p>
與此同時,陸進坐在書房里,手指有節(jié)奏的叩在案幾上,陸年從外面進來,稟告道:“老爺,給裴姨娘請的大夫到了,但是裴姨娘不在星月樓?!?/p>
“應該是去找裴忘宜了?!标戇M道:“她是裴忘宜的人,她們究竟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信息呢?”
陸年試探著開口:“會不會是裴家早就想脫離您的掌控,所以走了這么一步棋。”
陸進搖搖頭:“裴家當初是不同意裴忘宜嫁過來,裴亭云不可能讓妹妹以身犯險,攪入亂局中。而且裴家這次能夠脫身,是因為觀棋……”
忽然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(xiàn)在陸進的腦海里,可隨即他又立馬否定。
“觀棋查李淺,我們又主動把裴家推出去分散觀棋的注意力,裴亭云和裴忘宜不可能左右得了觀棋。況且現(xiàn)在裴家已經脫身,裴忘宜還想做什么?”陸進百思不得其解,指尖微蜷,袍角抵在椅子扶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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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年躬身低語道:“大少奶奶幫大少爺找出當年大少爺墜馬的真相,大少奶奶護夫情切,不像是和陸家有過節(jié)的關系。老爺,有沒有可能裴姨娘是受其他人指使呢?和大少奶奶沒有關系?!?/p>
陸進道:“確實有這個可能。但是翡翠不和外人接觸,她也就去找裴忘宜,加上她又是裴家出來的。裴忘宜這個人,我還是不能放松警惕?!鳖D了頓,他繼續(xù)道:“既然大夫來了,你正好差人去把翡翠找回來,順便讓她身邊那個新丫鬟來找我,我問問可有何異常的地方。”
大夫為翡翠把脈的時候,陸進則在書房里向雪娟問話,雪娟如實回答宋清荷帶翡翠回房去了,所以她什么也沒聽見。
這時陸年敲門進來,面帶喜色:“恭喜老爺,裴姨娘有喜了?!?/p>
陸觀棋第二天要帶上李淺去崇北行刑,今天在皇城司處理了一天的公文,康遠來問他,關于蓮花縣現(xiàn)狀的口供已經全部記錄在案,也簽字畫押了,陸二和陸五要怎么處置。
“兩人能走動了么?”陸觀棋頭都沒抬,眼睛落在公文上,漫不經心的問道。
“嗯……反正也能挪幾步?!笨颠h猶豫著回答。
“放了他們,再怎么說也是我的叔叔們,一人給帶上五十兩,讓他們返鄉(xiāng)?!?/p>
“這天氣,他們怕是……”
陸觀棋將鎮(zhèn)紙壓到公文最上面,忽而抬頭:“在路上發(fā)生什么事,我控制不了。我對他們仁至義盡,犯了綁票的罪,還讓他們帶上銀子回家,素未謀面的叔侄情分到了就好?!?/p>
康遠心領神會,綁票這等腌臜勾當豈能善終,風雪噬骨橫死道旁,也算天道好還。但作為陸家人,陸觀棋已然不欠他們分毫。
他領命離開,立即去辦。
康遠往外走,嚴慎行往里走。
“大人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