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望著一會激動一會痛哭,嘴里全是謾罵詛咒的寧微微,爆了他活了三十一年以來的第一個粗口。
“你他媽真是個瘋子!”
“我不瘋,孟笙才是真正的瘋子,我想出去,不要關著我,我不要……”
裴綏深呼吸了一口氣,平復了下心情,才忍住沒上手弄死這個瘋子。
“最后一個問題。”他聲音冷沉,眼底覆上一層陰霾,“她母親許黎,是不是你殺的?”
寧微微抬頭看著他,緩緩露出笑容,低聲道,“是,是我讓人動了她的剎車。
我就是要殺死她,她想毀了我,她要揭發(fā)我,還讓我和孟笙道歉,我憑什么道歉?我又沒做錯什么,可惜了,孟笙沒有下去陪她媽,可惜,真的好可惜?!?/p>
果然。
來之前他就想到了,孟笙一定是確認了寧微微就是殺害她母親的兇手,所以才要把寧微微送到這里。
就是要報復寧微微,再折磨寧微微。
為她母親報仇。
她覺得光憑法律判下來的那幾年,不足以懲戒寧微微。
裴綏關掉錄音,收起手機,二話不說的就抬腿往前走。
鐵欄門里的寧微微還愣了瞬,看著裴綏慢慢步入光明的前方時,她慌了,那種從腳底板處升起來的恐懼感再次將她籠罩住。
她死死抓著欄桿,對著那道冷漠決絕離去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哭喊著。
“裴綏,裴綏,你回來,你回來!你答應過我的,說好我回答了,你就會把我?guī)С鋈サ?,你身為律師,怎么能說話不算話?裴綏,裴綏!帶我走,帶我走!我真的不要留在這里,救命,救命……”
可不論她怎么哭,怎么喊,容納她所有聲音的,只有這片絕望的方寸之地。
屬于寧微微的日子不再是向前流淌的河,而像一鍋粘稠凝滯的粥,將她牢牢封存在這永不見天日的地獄深淵中。
那些曾經她施加于人的痛苦,如今正一分不差的返還了給她自己。
而她作惡時撒出的每一粒塵埃,都在命運中堆積成山,最終轟然墜落,將她徹底埋葬。
這是她的報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