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華也笑了,眼中的痛苦消散了一些,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回憶:“記得,怎么能不記得。那時候你穿著白色的裙子,站在海邊,像個仙女一樣,我看呆了,才差點掉下去的。”
望安在一旁聽著,好奇地問:“媽,爸,你們那時候就認識了嗎?那時候有我嗎?”
張倩笑著摸了摸望安的頭:“那時候還沒有你呢,等有了你,我們就一起去那片海,好不好?”
望安用力點頭:“好!我們一定要一起去!”
清華看著張倩和望安,心中暗暗發(fā)誓,無論付出什么代價,都要讓張倩好起來,都要實現(xiàn)這個約定。他推著輪椅,沿著海邊慢慢走著,望安在旁邊蹦蹦跳跳地追逐著海浪(地心海洋特有的水波),張倩靠在清華身上,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。
遠處,魏安娜她們站在山坡上,看著海邊的一家三口,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武文擦了擦眼角,說:“真好?!?/p>
魏安娜點點頭:“我們回去吧,給他們準備點吃的,等他們回來?!?/p>
她們轉(zhuǎn)身往回走,腳步堅定。她們知道,未來的路還很長,或許會有更多的困難和挑戰(zhàn),但她們會一直守在這里,守著這個家,守著這份溫暖,等待著張倩好起來的那一天,等待著一起回到地表,去看看那片承載著回憶的海。
海邊的風依舊吹拂著,帶著希望和力量,陪伴著這一家三口,慢慢走向遠方。
夜幕像一塊巨大的深藍色絲絨,緩緩覆蓋了地心世界的海岸。白日里波光粼粼的海面,此刻被無數(shù)海洋生物的光芒點亮,仿佛將整片星空都鋪在了水面上。
成群的發(fā)光魚組成流動的光帶,在海水中穿梭,時而化作金色的箭,時而圍成彩色的圈;半透明的水母隨著波浪起伏,傘蓋邊緣的熒光藍如同鑲嵌的寶石,每一次開合都灑下細碎的光點;還有些不知名的貝類,在沙灘上一張一合,吐出的泡沫都帶著淡紫色的光暈。
望安看得眼睛都直了,拉著四只小狗崽的耳朵就往沙灘上沖?!白饭?!黑石!快來看!”
他蹲在水邊,看著一條發(fā)光魚從腳邊游過,魚鰭劃過的地方留下一道淺綠色的光痕,“它們會發(fā)光!像媽媽縫衣服用的熒光線!”
追光興奮地跳進淺水區(qū),用爪子去拍那些光帶,濺起的水花在空中化作轉(zhuǎn)瞬即逝的光雨;黑石則穩(wěn)重地守在望安身后,龐大的身影在光線下投下晃動的影子,卻小心地不踩到那些發(fā)光的貝類;金絨和云團在沙灘上追逐著被海浪沖上來的熒光泡沫,每一次撲空都引得望安哈哈大笑。
“慢點跑,別摔著?!?/p>
張倩坐在輪椅上,被清華推著停在離海水不遠的地方。海風吹起她的發(fā)絲,帶著咸濕的氣息,拂過臉頰時竟不覺得冷。她看著望安在光海里蹦跳的身影,看著小狗崽們圍著他打轉(zhuǎn)的熱鬧模樣,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、真切的笑容。
那笑容像一縷溫暖的光,瞬間驅(qū)散了清華心頭的陰霾。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:“你看,安兒多開心。”
“嗯?!?/p>
張倩點頭,目光始終追隨著望安,“這里真美,比我記憶里的那片海還要好看?!?/p>
她伸出手,接住一滴被風吹來的海水,水珠里裹著一顆細小的熒光顆粒,在她掌心微微閃爍,“像把星星揉碎了撒進了海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