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出手,接住一滴被風吹來的海水,水珠里裹著一顆細小的熒光顆粒,在她掌心微微閃爍,“像把星星揉碎了撒進了海里。”
清華握住她的手,將那顆熒光顆粒攏在兩人掌心:“等你好起來,我們就住在這里,蓋一間能看到海的石頭屋。讓望安每天都能和這些發(fā)光生物玩,讓他給你講海灘上的新鮮事。”
張倩沒有說話,只是靠在他的胳膊上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。她知道這個約定或許很難實現(xiàn),但此刻能聽到他這樣說,能感受著掌心的溫度,能看著不遠處笑鬧的兒子,就已經(jīng)足夠了。
望安玩夠了水,帶著滿身的熒光水珠跑回來,獻寶似的舉起一只手掌:“爹!媽!你們看!”
他的手心里躺著一只半透明的小螃蟹,蟹殼上布滿了紅色的光點,像一顆會動的紅寶石,“它不怕我,還爬到我手里來了!”
張倩伸出手指,輕輕碰了碰小螃蟹的殼,光點瞬間變得明亮起來,嚇得小螃蟹縮了縮身子,卻沒有逃跑?!八矚g你呢?!?/p>
她笑著說,“把它放回海里吧,它的家人該找它了?!?/p>
望安聽話地將小螃蟹放進海水里,看著它揮舞著發(fā)光的小鉗子,慢慢游回深海。四只小狗崽也跟著跑回來,趴在張倩的輪椅旁,舌頭耷拉著,鼻尖上還沾著熒光泡沫,引得張倩又是一陣輕笑。
遠處的海面上,突然涌起一道巨大的光浪。成千上萬的發(fā)光生物同時亮起,組成一幅巨大的光圖,像一朵盛開的花,又像一顆跳動的心臟。光圖持續(xù)了約莫半分鐘,才漸漸消散在海水中,留下漫天飛舞的熒光碎屑。
“哇!”
望安仰頭驚呼,“那是什么?好漂亮!”
清華望著那片漸漸平息的海面,若有所思:“可能是地心海洋的能量在回應我們?!?/p>
他轉頭看向張倩,“你看,連這里的生靈都在為你祝福呢。”
張倩望著那片恢復了平靜卻依舊璀璨的海面,眼眶微微濕潤。她知道自己的時間或許不多了,但在這最后的時光里,能有愛人在側,有兒子相伴,有這樣一片如同星夜的海見證著這份溫暖,便已無憾。
夜深了,海風帶著一絲涼意。清華將張倩裹得更緊些,推著輪椅往回走。望安牽著四只小狗崽,蹦蹦跳跳地跟在旁邊,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剛才看到的奇景。
沙灘上留下兩行深淺不一的腳印,一行是輪椅的軌跡,一行是他們的腳步,腳印里還殘留著未散去的熒光,像一串撒在地上的星星,指引著家的方向。
遠處的山坡上,魏安娜她們點燃的篝火已經(jīng)亮起,像一顆溫暖的星辰,等待著他們歸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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