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九沒有回答,只是盯著扳指上的北斗星圖。他突然想起父親日記里的話:"當(dāng)血玉與鬼璽共鳴,血河將吞噬第一個看見的陰眼傳人。"
而此刻,蘇若雪正握著扳指,眼尾的朱砂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。
"若雪姐姐!"
二狗慌忙扶住即將倒地的蘇若雪,發(fā)現(xiàn)她掌心被扳指燙出北斗狀的血泡,"師父,怎么辦?"
"去張府祠堂。"
林九接過扳指,劍身上的雷擊紋與扳指產(chǎn)生排斥,"秘典里說,只有用清微堂的
北斗凈心咒
,才能凈化被陰氣侵蝕的血脈。"
三人在血色花瓣中奔跑,戲班后臺的油燈突然全部熄滅。二狗回頭,看見戲服在風(fēng)中飄動,仿佛無數(shù)新娘在目送他們,而衣柜深處,那本《黃泉秘典》正在自行翻頁,露出的新一頁上,畫著蘇若雪被釘在張府祭壇上的場景。
張府的朱漆大門在夜風(fēng)中吱呀作響,門環(huán)上纏著的紅綢早已褪色,露出底下刻著的血河教紋。林九踏過門檻的瞬間,羅盤指針瘋狂逆轉(zhuǎn),指向祠堂方向的鎮(zhèn)魂井
——
那里,正是青銅鬼璽的藏身之處。
蘇若雪靠在門柱上,望著漫天血色花瓣,突然想起義兄教她唱《牡丹亭》的午后。那時的戲班后臺充滿陽光,沒有北斗紋戲服,沒有《黃泉秘典》,只有義兄說的:"若雪,等我查清張府的秘密,就帶你去蘇州聽真正的昆腔。"
"義兄,我終于離真相近了一步。"
她摸著扳指上的血泡,輕聲說,"等救出青溪鎮(zhèn)的少女,我一定去你的墳前唱《游園驚夢》。。。"
祠堂的長明燈在遠(yuǎn)處亮起,映出張府管家的紙人站在井臺邊,手中捧著的,正是刻著
"張府聘"
的庚帖。林九握緊桃木劍,知道真正的硬仗還在后面
——
青銅鬼璽、血玉扳指、還有藏在雷音寺的尸香魔芋,五行陰器的收集之戰(zhàn),才剛剛拉開序幕。
戲班后臺的衣柜突然發(fā)出異響,二狗回頭,看見北斗紋戲服正在自行排列,組成
"七月十五"
四個大字。他腕上的三清鈴發(fā)出清響,卻比平時低沉許多,仿佛在哀悼那些被困在戲服中的少女冤魂。
一場圍繞陰器的生死追逐,在戲班秘辛的揭露中愈演愈烈。林九知道,蘇若雪的義兄、自己的父親、還有青溪鎮(zhèn)無數(shù)少女的性命,都系在這五件陰器上。而他手中的桃木劍,即將面對的,不僅是血河教的邪術(shù),更是人心深處的貪婪與詛咒。
更漏聲在張府上空響起,已是子時三刻。三人站在祠堂門口,看著香案下緩緩升起的地宮入口,那里傳來隱約的哭聲,像極了第十五章中尸香魔芋里的萬鬼噬心。蘇若雪的陰眼在黑暗中亮起,映出地宮深處的青銅鬼璽正在共鳴,而她掌心的血泡,正與鬼璽表面的咒文遙相呼應(yīng)。
陰器迷局,就此展開。而戲班秘辛的揭露,不過是這場迷局的冰山一角。青溪鎮(zhèn)的夜色,依然暗藏殺機(jī),等待著他們的,是更可怕的陰器陷阱,和血河教更兇殘的陰謀。。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