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墻之隔,屋外是白亮亮的一片,叫賣聲不絕于耳,車馬喧囂。各類的糕點(diǎn)、鮮花、果蔬混雜著陽光的味道,即使蒙著命案的陰霾卻仍舊透出一股昂揚(yáng)樂觀的氣息;
屋內(nèi)是暗香浮動紅紗滾滾,幾聲輕笑,幾聲低語,仿若林間不見蹤跡的黃鶯,婉轉(zhuǎn)悅耳。此地明亮卻不似白日般生氣,如同一座金子做的鳥籠,無一處不精致奢華。它束縛了鳥兒展翅的天性,也將外界的大部分危險都阻擋在外。
“這位是老板娘讓我?guī)淼拇蠓?,一會姐姐們有不舒服的都可以給她說?!?/p>
沈鳴蟬非常自然地攬過一位上前來問話的女子,粉紅與暗紅的裙角糾纏在一起,像花圃里相依的芍藥。
“這樣啊,一會只怕要麻煩小大夫了?!?/p>
那女子朝云綰行禮,皮囊雖非上乘但一舉一動如風(fēng)拂楊柳,優(yōu)雅輕盈卻不柔弱。
云綰回以一禮,總歸是在朝花宗的地盤,怎么做自然是聽沈鳴蟬這個東道主的。
“二位且隨我上樓?!?/p>
二樓的包間里一位婦人正搖著團(tuán)扇撥弄著香爐里的余燼,云鬢香衣雍容典雅。手指蔥白卻并不羸弱,即便來到凡間這么多年她手上練劍的繭子仍如當(dāng)年在宗門時一樣,未曾被紅塵的瑣碎消去半分。
一雙鳳眼瞧著兩人上來就微微彎起,一揮手,帶她們上來的女子便極有眼力見地關(guān)上門退出去。
“江師姐?!?/p>
沈鳴蟬在中間當(dāng)起了介紹人,
“這位是聆風(fēng)宗的親傳云綰,這是朝花宗的江師姐?!?/p>
“您好?!?/p>
云綰迎著她打量的目光微微點(diǎn)頭。
“別客氣,和她一樣喚我江師姐就好?!?/p>
這位美艷的婦人抬手給二人斟了盞茶,
“沈師妹,還有什么想問的嗎?”
“不瞞師姐,我們昨個兒一商量發(fā)現(xiàn)最大的問題還是在官府上。他們對修士的監(jiān)視和偏見讓我們束手束腳的,好多探查的法子都怕惹得官府的忌憚?!?/p>
“這不是很正常嗎,修真界每每來人他們都是這樣,恐懼、敬畏、向往。修真界常用的武力在這里大打折扣,不過我想沈師妹這么聰明的人應(yīng)該也不需要利用武力逼問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(jié)果吧?!?/p>
恐懼有力量的人不遵守他們制定的規(guī)則,敬畏強(qiáng)大的武力和詭譎的手段,向往傳聞中的長生不老無所不能。
這樣矛盾而合乎情理的情緒讓這些人變得格外敏感,因為渴望所以會無形之中放大夸張對方的一言一行。修真界還沒有要和凡間撕破臉的跡象,至少五宗不能作為這個導(dǎo)火索,所以他們只能盡量弱化修士在此次事件的存在感。
凡人的事件最好由凡人來解決,他們要做的是找個合適的傀儡,搜集證據(jù),清除凡人無法解決的隱患。
云綰的想法和沈鳴蟬不謀而合,她們最先要找的就是那個合適的傀儡。
“師姐可別給我戴高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