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植其實沒有胡說八道,他前世在北京某非常知名高校讀哲學(xué)專業(yè)研究生,哲學(xué)系就有招易經(jīng)、風(fēng)水博士,但不在招生簡章上,面試也完全與其他科目不一樣,社會上沒有人知道。楊植讀研時選修過一些易經(jīng)、風(fēng)水課。
當(dāng)下兩人興致勃勃就風(fēng)水進行了探討,戴義深感大獲我心,問道:“解元公居然也懂道家法門!敢問師承是誰?”
楊植順口道:“在下年幼時曾遇一游方老道士,從他那里學(xué)點皮毛而已!”
“哦?可知那老道士的姓名?”
“當(dāng)時年少無知,不曾問過?!?/p>
見戴義一臉遺憾,楊植又道:“不過那老道士說有個徒弟深得其真?zhèn)鳎峭降芙猩墼?jié)?!?/p>
戴義聞言如懷里揣了二十五只老鼠,百爪撓心,追問道:“那邵元節(jié)現(xiàn)在何方?”
“老道士自云來自龍虎山,想必邵元節(jié)亦在龍虎山吧!”
戴義肅然起敬道:“既然是龍虎山的道士,肯定錯不了!咱家這就找他去!”
兩人又閑扯淡一會,楊植最后提醒說:“戴老公,今圣登基詔書云撥亂反正八十一條,其中涉及各地太監(jiān)的,老公可得警惕!”
“咱家自然理會!如今向內(nèi)庫的進貢比前任少了許多!”
楊植道: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!咱們按規(guī)矩做事,就從江寧織造司進貢些大內(nèi)皇家絲綢,金銀越少越好,也省得烏鴉呱嘲!”
戴義表示認可,兩人清談一番,盡歡而散。
第二天楊植又去官驛找李充嗣。李充嗣吃驚地問道:“你怎么還不回鳳陽?莫不是你家小舅子出外經(jīng)商,你放飛自我,在南京有什么女子羈絆了你?”
楊植一臉正氣道:“李少保怎么憑空污人清白!我來找前輩是有正事的!”
楊植做正事的信譽還是有的,盡管李充嗣覺得楊植不走正路干正事。
“那你有什么正事?”
楊植笑著說:“蘇州、松江有些朋友托我來求少保幫個忙!”
李充嗣疑惑不解:“你未入官場不知道這里面的門道!
老夫雖然仍掛了左都御史銜,但職責(zé)主要是前面的工部尚書銜,不署理政務(wù)屬于事務(wù)官,掛御史銜是為了協(xié)調(diào)蘇松兩地專治吳淞江,和當(dāng)初征東掛左都御史銜一樣!如果他們有什么事,不妨找新任蘇松巡撫!”
楊植嘿嘿一笑道:“他們就是想請李少保跟蘇杭織造太監(jiān)勾聯(lián)一下,今后日本來的銀子,多瞞些下來給吳淞江治水用,少往內(nèi)庫送!”
李充嗣想了一下,猜測是王鏊等蘇州士人或華亭知縣聶豹的想法,道:“這個可以有!老夫亦想快快治好吳淞江,完成最后一項功德!從此歸隱四川,坦然去見諸葛武侯!”
兩人又對著蘇松地圖聊了一會,李充嗣好意道:“你還是快點回鳳陽罷!明年二月初就是今圣登基的第一科會試,一般的舉子十二月就會往北京去!人家兩廣云貴川的,十月就要動身了!你還是要多為自己想想!”
楊植長嘆一聲道:“知我者謂我心憂,不知我者謂我何求!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是在我的肩上擔(dān)著,天下蒼生這幾個字,只能輪到我來說!”
李充嗣別扭地說:“那我替大明兩京十三省及一百多藩邦謝謝你了!”
在官驛吃過午飯,李充嗣年紀大了要午休。楊植告辭出了大門,來到上新河邊,望著滾滾而去的河水,喃喃自語:“逝者如斯夫,不舍晝夜!一萬年太久,只爭朝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