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三姨出去溜達(dá)了,佳佳突然對我說:“肖成,陪我出去散散心吧,也不知道啥原因,我心里好煩?!?/p>
“行啊。不過,你現(xiàn)在病好了,明天就可以去上班,因為什么煩呢?說出來,我聽聽。”
“你能治不開心?”
“說不定啊?!蔽艺f。
下樓后,我們出大門,往公交站方向走去。
剛過中秋節(jié),天上的月亮很圓很亮,她穿著一件棕色的坎肩,下身是一件牛仔褲,給人挺拔舒展之感。
她雙手插在褲兜里,不急不慢地走著。我說:“自從我送月月回來你就一副不開心的樣子,難道你嫌我去送她?”
這一提不要緊,她不愿意了:“肖成,你這是說的啥話啊,我憑什么嫌你去送她?你這樣說,不是調(diào)撥我們姊妹的關(guān)系么?我看你是用心險惡!”
“這是事實啊,你當(dāng)我真傻啊,看不出個臉色來?我說即使月月不讓我去送她,我也得去,你的臉立即就耷拉下來了?!?/p>
“你胡說八道!我是從看了那個賠償協(xié)議后生氣了,說月月的時候,我怎么就耷拉臉了?”
“反正不好看!”我還是說。
她突然站下;扭過頭看著我,說:“肖成,你到底想干什么?我和月月感情很好,你這不是故意地讓我們疏遠(yuǎn)?還是你覺得你很厲害,讓我們姐妹兩個因為你鬧得臉紅脖子粗?我告訴你,你休想,而且你也沒有那么大的魅力!”
“哼,自以為是的家伙,少發(fā)狂!俗話說天狂有雨,人狂有禍。還是把尾巴夾緊點吧!”
我說:“我不明白你因為什么在指責(zé)我,其實,你現(xiàn)在心里還在生氣,我也不再跟你強辯,因為我永遠(yuǎn)犟不過你……再說了,你隨便說,就是罵我也行,罵完了,氣也就消了!”
她突然格格地笑了,笑完后,說:“肖成,我怎么覺得你在自欺欺人啊,你以為你已經(jīng)同時進(jìn)入了我和月月的心里?那句話叫什么來著,癩蛤蟆……是吧?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,而是現(xiàn)實。”
“我沒有!”
“你沒有?為什么說,我自從你送月月回來,臉就黑了?雖然沒有明說,但是里邊的意思我還是懂的。給我的感覺,就像是我在吃醋一樣,是不是?”
“不是,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!”
她真是好意思這樣說,我分明看出她當(dāng)時確實生出了醋意,現(xiàn)在卻倒打一耙,說我想多了。
不過,仔細(xì)想想,我似乎還真有這樣一種卑鄙的念頭,仿佛佳佳和月月都喜歡和我在一起、都喜歡和我說話一樣。
佳佳在說:“我們能與你和睦相處,是因為我媽媽的原因,還有你會做事,勤快,還能做一手好菜。而且,無論是月月,還是我,每當(dāng)遇到麻煩、遇到危險的時候,你都能夠挺身而出地保護(hù)我們,對你無比的信任外,也增加了一種親情,確實,如我媽媽所說,我們家真需要一個男人的保護(hù)?!?/p>
“你不要產(chǎn)生什么錯覺,把這樣的親情理解錯了。自命不凡,最終會害了你自己!”
她的話,就好像是在我臉上狠狠地打了幾巴掌一樣,感覺太丟人了。實話實說,有時候我是真有一些不健康的想法,但也只是想多看一眼,甚至窺探,絕沒有要把她們姐妹怎么樣的想法。
可是,在佳佳的心里,我竟然是這么一個不要臉的東西,我的臉上還真是火辣辣的疼。
本來還想開導(dǎo)她,讓她心情好起來的,可是想不到我在她的心里,仍舊是那個山里娃!那個不知好歹的小農(nóng)民。
我突然生出一種無地自容之感。
她說完,繼續(xù)往前走,可是,我卻不想走,不愿意陪她了。于是,點燃一支煙一口一口地抽。
她走了十幾步的時候,感覺到我沒有趕上去,就回過頭問我:“肖成,你怎么不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