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再繼續(xù)說,許宴知眼神落到李公公身上,李公公這才笑道:“許大人有所不知,這小洪大人說話太直,難免引人不快?!?/p>
她恍然大悟,促狹一笑,“都說君王不怕奸佞反怕直臣,我瞧著這小洪大人還真有些直臣意味?!?/p>
靳玄禮壓下太陽穴的青筋跳動,冷笑一聲,“他爺爺洪澤邢到了如今年紀都未必有洪辰溪身上風骨,直臣扎人卻為益,他這爺爺就不一定了?!?/p>
“我爹說,洪澤邢與蔣應(yīng)矩交好,他那派老臣風骨早就磨沒了,整日陷在如今的權(quán)勢地位當中,哪里還有良臣之相?!?/p>
他點點頭,轉(zhuǎn)言道:“你進宮到底所為何事?!?/p>
“蒙丹那群人全死了,死無對證,我們拿蒙丹沒辦法,我想著尋個由頭把尸體運回去,他們蒙丹的人死在我們沅朝算怎么回事?!?/p>
靳玄禮眼一掀,從桌案翻出一封書信交給李公公,李公公接過又呈給許宴知。
“這便是找了人來頂罪了?!彼f:“蒙丹推出個祭司來頂罪,又言明對這祭司所做之事毫不知情,三言兩語就把蒙丹領(lǐng)主摘干凈了?!?/p>
“這樣也好,正好名正言順把尸體送回去?!?/p>
靳玄禮:“除了這封信還有領(lǐng)主手書一封,說這些前來我朝進犯的蒙丹刺客被他們視為叛徒,叛徒死后是不配返回故土的?!?/p>
“那便是讓我們自己處理了?”
她咬一口栗子酥,“自己處理就自己處理吧,我猜蒙丹那邊怕也無暇顧及?!?/p>
“何意?”
“我算是瞧明白了,太后勾結(jié)蒙丹是為奪權(quán),那蒙丹那邊又何嘗不是?只不過結(jié)果不同,太后輸了,他們贏了??峙逻@被推出來頂罪的祭司便是他們想除掉的人了?!?/p>
“你的意思是說,蒙丹中有人為除祭司爭權(quán)所以與太后勾結(jié),屆時若太后贏了,那人功不可沒,太后許給他的條件便會讓他得利,若太后輸了,一朝事發(fā)定會查到蒙丹,他再將此事推到祭司身上,蒙丹領(lǐng)主為將自己摘干凈只能將祭司推出來頂罪,那他成功除掉了祭司自己便能得利?!?/p>
“此人倒是算盤打得精?!?/p>
她一嘆,“太后已死,任何跟蒙丹有關(guān)的線索就此斷了,蒙丹那邊到底是誰與太后勾結(jié)我們也無從查起,我們無端被人做了局,當真是咽不下這口氣?!?/p>
靳玄禮便道:“把那些尸首送回去,就算是叛徒也是他們蒙丹的叛徒,我朝不負責替人收拾殘局,就算這些尸首爛在路上也得給朕送回去!”
她一點頭,“誠然,爛在我朝算怎么回事?”
她將栗子酥和桃片糕吃了大半,姜茶是一點沒喝,她拍拍手心碎渣,“走了,回府了?!?/p>
她走至門口突然頓住,“你桌上那個筆洗我瞧著不錯,回頭差人送我府上。”
“朕還沒用幾日呢?!?/p>
“我要。”
“不給。”
她幽幽望著,他終是松口,“德行,回頭送你府上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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