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琳幾次嘗試靠近城門,都被守軍無情地阻攔,甚至差點暴露身份。她意識到,想要在如此森嚴的戒備下,趁亂混入城內(nèi),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(wù)。
正當(dāng)她感到一籌莫展之際,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,地面都微微顫動起來。難民們也注意到了這異常的動靜,紛紛停止了爭搶食物,驚恐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。
只見遠處,一支裝備精良的領(lǐng)主軍隊伍,正邁著整齊的步伐,朝著城門方向走來。士兵們身著锃亮的鎧甲,手持鋒利的武器,隊列整齊,氣勢如虹,與難民營的破敗景象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“是領(lǐng)主軍!是領(lǐng)主軍來了!”難民們驚呼起來,語氣中充滿了敬畏和恐懼,紛紛退避三舍,如同潮水般退散開來,讓出一條通道。
卡琳也混在難民之中,默默地觀察著這支領(lǐng)主軍隊伍。正如難民所說,只有軍隊才能自由出入城門,這或許是她進入城內(nèi)的唯一機會。她正暗自盤算著該如何利用這支軍隊,混入城內(nèi)時,目光突然定格在了隊伍的前方,一個熟悉的身影,映入了她的眼簾。
那是一個身穿樸素牧師袍,身形略顯消瘦的男人,他與領(lǐng)主軍的指揮官艾丹一起走在隊伍的前方,失落而平靜,憂心忡忡,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本陳舊的圣典??漳晴晟拿利愅子幸凰查g突然張大,短暫的思緒如同電光火石般在腦海中閃過,片刻后又在沒人察覺的情況下恢復(fù)往常的神色,臉上則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。她立刻退出人群,召集手下,小聲的交代了幾句,隊員們默不作聲的點點頭,又四散開來。命運真是奇妙,她原本以為毫無機會,但現(xiàn)在,或許進入奧菲斯領(lǐng)主城的方法,已經(jīng)近在眼前。
風(fēng)依舊呼嘯,吹拂著亞德里安略顯蒼白的臉頰,也拂動著他身上那件樸素的牧師袍。從離開大橡樹村算起,已經(jīng)過去了半個月。這半個月的長途跋涉,對于長久未好好休息的他而言,無疑是一種煎熬。但比起身體上的疲憊,更讓他感到沉重和不安的,卻是壓在心頭的那份揮之不去的陰影。
鹿魔臨死前展現(xiàn)的記憶碎片,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,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(xiàn)。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面,黑暗的低語,以及厄爾刻那充滿絕望和悲傷的嘶吼,都像是一根根尖刺,深深地扎在他的靈魂深處,讓他原本堅定的信仰,開始出現(xiàn)裂痕。
從離開大橡樹村至今,已過去了整整十六天。原本只需十天的路程,因為要照顧體弱多病的老人和孩子,隊伍不得不放慢腳步。漫長的跋涉,早已耗盡了所有人的精力。士兵們盔甲上沾滿了塵土,臉上也滿是倦容,卻依然維持著基本的隊列
。而村民們則更加狼狽,衣衫襤褸,面色灰敗,腳步蹣跚,在寒風(fēng)中瑟瑟發(fā)抖。
隊伍的最前方,艾丹指揮官騎著他那匹伴隨他征戰(zhàn)多年的愛馬,身姿挺拔,鎧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澤,盡力維持著軍人的威嚴。而在他身旁,亞德里安牧師卻顯得有些魂不守舍。他徒步走著,樸素的牧師袍在風(fēng)中獵獵作響,手中緊緊握著那本陳舊的圣典,卻似乎并沒有在閱讀,眼眸深邃而憂郁,沉浸在無盡的思緒之中。
自從鹿魔事件之后,亞德里安就一直沉默寡言,心事重重。鹿魔臨死前的那些話,
“回歸…神的懷抱…”,像詛咒般,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,不斷啃噬著他的信仰。曾經(jīng)堅信不疑的神圣教條,此刻卻變得模糊不清,支離破碎。厄爾刻的墮落,鹿魔的異變,隕石碎片的黑暗力量,這一切像把沉重的枷鎖,牢牢束縛著他的靈魂,讓他喘不過氣。
他將自己的坐騎讓給了隊伍中一位生病的老婦人,自己則選擇步行。他知道比起自己,那些體弱的村民更需要馬匹的幫助。這是他作為牧師的職責(zé),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,用行動來稍稍減輕內(nèi)心的不安。
“牧師大人,您沒事吧?看您臉色不太好。”
隊伍中,一位面色憔悴的婦人,小心翼翼地問道。她認出這是大橡樹村的維琪嬸嬸,她的丈夫在之前的獸潮中喪生,如今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,跟隨著隊伍一同前往領(lǐng)主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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亞德里安回過神來,勉強擠出一個微笑,搖了搖頭,
“沒事,只是有些累了。你們還好吧?孩子們怎么樣?”
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帶著一絲疲憊,但語氣依然溫和而充滿關(guān)切。
維琪感激地看了亞德里安一眼,嘆了口氣,
“孩子們倒是還算聽話,就是這路…實在太難走了。也不知道…領(lǐng)主城那邊…是不是真的像傳聞中那么好?”
語氣中充滿了擔(dān)憂和不確定。
亞德里安沉默了,他也不知道領(lǐng)主城如今是何等景象。自從納罪教事件之后,他和艾丹就奉命追查納罪教的蹤跡,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返回領(lǐng)主城了。
他隱約感到,這次回到領(lǐng)主城,或許并不會像他預(yù)想的那般順利和充滿希望。
走在隊伍前方的艾丹指揮官,似乎察覺到了亞德里安的異樣,放慢腳步,走到他身邊,低聲問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