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084章（第2頁）

“成了?！睙o妄五百的眼睛亮了，“你看這刻痕的溫度，剛好27。2℃?！?/p>

石板突然震動，歷代守麥人的名字都亮了起來，從“石穗”到“石硯五百”，再到新刻的“小石頭”，像串珍珠項鏈，掛在暗星的星空下。小妄突然指著石板的縫隙：“長出星鐵花了！”

細小的綠芽從刻痕里鉆出來，花瓣上嵌著星鐵顆粒，溫度感應顯示27。2℃——這是暗星的“溫脈花”，只有當新的溫度記憶與舊的完美融合時才會綻放。冰星的記憶河結(jié)了層薄冰，阿禾正用冰盞舀水，想澆開河面上的冰花。小石頭跑過去，把掌心的溫核麥葉貼在冰面上，冰面立刻融出個洞，洞里涌出27。2℃的活水。

“冰星的老人們說，這條河連著五顆星球的溫度?！卑⒑讨钢拥椎墓鈳?，“你看，那是銹星的礦道水，那是火星的焰麥汁，那是雷星的聲波露，那是暗星的石板淚?！?/p>

兩人踩著融開的水面往河中央走，冰水沒過腳踝時，小石頭突然蹲下來，用手掬起捧水：“你說，我們的溫度會不會也流進河里？”

話音剛落，河底的光帶突然匯成股暖流，順著他們的腳踝往上爬，在水面上凝成座冰橋。橋欄桿是星鐵做的，扶手纏著焰麥繩，橋面上刻著五合調(diào)的樂譜，每隔三步就嵌著塊暗星石板——這是“五溫橋”，只有當五顆星球的守麥人溫度完全同步時才會出現(xiàn)。

橋的盡頭，石硯五百、焰禾五百、音禾五百、無妄五百、冰禾五百正站在那里，手里都舉著片溫核麥葉。當五個老人的手與五個孩子的手交握在起時，所有的葉子突然飄向天空，在“五溫座”星座下拼成顆巨大的麥粒，麥粒裂開，長出片新葉，葉脈里的名字從“石穗”直排到“小石頭”，每個名字旁都閃著27。2℃的光熵寂獸的最后股殘念襲來時，小石頭正和阿禾在溫核麥樹的樹頂看星星。暗云像塊破布，被五溫橋的暖流沖得七零八落，卻還在掙扎著吞噬周圍的溫度。

“它怕的不是溫度，是‘在一起’的溫度。”石硯五百的聲音從樹下傳來，“啟動‘萬手合溫’！”

五顆星球的居民同時伸出手，從白發(fā)老人到襁褓中的嬰兒，每個人的手心都對著天空。無數(shù)27。2℃的暖意匯成股光柱，穿透暗云，將溫核麥樹的種子送上星空。那些種子在光柱里發(fā)芽，長成新的溫核麥，每片葉子上都刻著個名字——有守麥人，有孩子，有曾被救過的陌生人。

熵寂獸的殘念在光柱里發(fā)出最后聲哀嚎，化作無數(shù)光點，被新的溫核麥吸收。小石頭突然明白，那些冰冷的能量，其實是沒被接納的溫度記憶，當它們被無數(shù)27。2℃的暖意包裹時，也能變成滋養(yǎng)麥粒的養(yǎng)分。

當晚，小石頭在礦道的溫度盲道上，又發(fā)現(xiàn)了塊新的星鐵磚，磚面上的溫度刻度穩(wěn)穩(wěn)停在27。2℃。他蹲下來，用手指在磚上畫了顆麥粒，麥粒的芽尖，正朝著“五溫座”的方向。許多年后，小石頭成了銹星的老守麥人。他坐在礦道里，給群孩子講溫核麥的故事，手里的手冊最后頁，夾著片新鮮的溫核麥葉，葉脈里剛浮現(xiàn)出個新名字：“小星”，旁邊的溫度正從27℃慢慢往上爬。

“當年我的溫度卡在27℃時，總以為差的是技巧?！毙∈^的星鐵鐲已經(jīng)磨得發(fā)亮，“后來才知道，差的是個人——是阿禾的冰盞，是小妄的石板，是小禾的焰麥，是所有愿意把溫度分給你的人。”

孩子們突然指著窗外，溫核麥樹的葉子正在飄落，每片葉子都載著個名字，順著記憶河漂向五顆星球。其中片落在個流鼻涕的小男孩手里，葉子上的“小星”兩個字突然發(fā)光，小男孩的手心，傳來絲27。2℃的暖意。小石頭臨終前，讓孩子們把他的星鐵鐲掛在溫核麥樹的樹頂。當鐲子的溫度與樹的溫度融為一體時，樹頂突然開出朵金色的花，花瓣上的紋路是五合調(diào)的樂譜，花蕊里嵌著無數(shù)細小的名字，每個名字旁都標著“27。2℃”。

石硯五百的聲音仿佛從花里傳來：“你看，麥粒發(fā)芽時，從來不是顆在長?！?/p>

小石頭笑了，閉上眼睛的瞬間，他感覺自己的手心貼在了雙溫暖的小手上——是小星的手，正攥著片溫核麥葉，葉脈里的溫度，剛好27。2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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