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的大單于,是不是很生氣?”葉凡換了個問題。
那人咬緊牙關,不說話。
“他應該已經(jīng)召集了所有能動員的部落。”葉凡像是沒看到他的表情,自顧自地說了下去,“讓你們像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鬣狗,滿草原地找我們。對嗎?”
那名蒼狼衛(wèi)的身體,開始無法抑制地顫抖。
眼前的這個南朝人,明明沒有用任何刑罰,甚至沒有大聲說話,可他說的每一個字,都像一把刀,剖開了他們的所有行動。
恐懼,壓倒了仇恨。
“大單于……已經(jīng)下了‘蒼狼令’……”他的聲音干澀,“草原上所有的勇士,都會來取你的頭顱!你們逃不掉的!”
“知道了。”葉凡點點頭,揮了揮手,“拖下去,處理掉?!?/p>
“是?!?/p>
王奎領命,將那名面如死灰的蒼狼衛(wèi)拖了出去。
草原上所有的勇士……
這句話像一塊巨石,壓在王奎的心頭。他處理完俘虜,再次回到帳內(nèi),看著葉凡的背影,喉嚨發(fā)干。
“將軍,我們……”
“我們的馬,還能撐幾天?”葉凡打斷了他。
王奎一愣,隨即黯然:“最多十天。這片草場的草根都快被我們啃完了,馬掉膘掉得厲害。”
“斥候呢?”
“往北五十里,都是這樣的荒地。弟兄們說,再往北走,馬就廢了?!蓖蹩穆曇衾锿钢还蔁o力。
他們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泥潭。往前,是看不見的敵人和絕境。往后,是早已斷掉的歸路。
葉凡沒有說話。
他站起身,走出帳篷,來到一匹疲憊的戰(zhàn)馬旁。他蹲下身,從地上捻起一撮被馬啃食過的草根,放在鼻尖聞了聞。
枯萎,干燥,帶著泥土的腥氣。
他又伸手,從馬腹下?lián)破鹨话堰€帶著溫度的馬糞,在手里捏了捏。干燥,松散,里面盡是些沒有被消化干凈的草料纖維。
他的動作,讓周圍的親衛(wèi)和王奎都看得一頭霧水。
“傳令。”
葉凡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草屑。
“派出二十名最精干的斥候,兩人一組,分十個方向。不用走遠,以營地為中心,向外三十里即可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