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賢忐忑不安地度過了兩天,派人多方打探,
確認丘神績的隊伍確實已經(jīng)遠去,離開了巴州地界,他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。
只要自己永遠留在巴州,遠離權力中心,
母后總有一天會看清自己并無心權勢的真心,
他們一家或許還能安穩(wěn)地活著,茍全性命于亂世。
三月初五,深夜,萬籟俱寂。
李賢在睡得并不安穩(wěn)。
突然,臥房的門被人悄無聲息地推開,寒氣撲面而來。
“丘將軍?”
李賢從睡夢中驚醒,猛然坐起身,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,
看清了來人正是去而復返的丘神績,
他表情兇神惡煞,周身散發(fā)著凜冽的殺氣。
“丘,丘將軍為何去而復返?”
李賢拉緊被子,語氣有些結巴。
丘神績滿身寒氣,顯然是連夜趕路而來,
他沒有回答李賢的話,
徑直走到桌前,將手中的三樣東西重重放在桌上,
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,一包用紙包裹的毒藥,還有三尺潔白的白綾。
他伸出手,做出一個“請”的手勢:
“章懷太子自選一樣吧,若是末將動手,倒是顯得殿下毫無體面。”
語氣看似恭敬,稱呼也仍帶著“章懷太子”的舊號,眼底卻無半分敬意。
“太后仁慈,給殿下留足了最后的體面,”
他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,
匕首、毒藥、白綾在昏暗的燈火下令人不寒而栗,
“三炷香后,末將只來收尸,殿下莫要讓本將軍為難,
也莫要讓自己落得狼狽下場?!?/p>
李賢渾身顫栗,目光在桌上的三樣東西上反復逡巡,
夢中的驚悸尚未散去,現(xiàn)實的絕境已如利刃抵喉,容不得他有半分喘息。
他望著丘神績毫無溫度的臉,
忽然間恍然大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