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間恍然大悟,
所謂的母子情分皇室體面,
終究抵不過皇權(quán)的碾壓,在絕對的權(quán)力面前,
他的掙扎如同螻蟻撼樹,可笑又可悲。
他緩緩伸出手,
沒有去碰那把匕首,也沒有去拿那包毒藥,而是顫抖著抓起了那三尺白綾。
燈火搖曳,光影交錯,
他眼底最后一點光亮徹底熄滅,
“告訴母后,”
他聲音嘶啞得不成調(diào),
“李賢一生,從未有過不臣之心……
只求母后,念在血脈親情,不要牽連我的孩子們!”
丘神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微微頷首,算是應(yīng)下。
李賢拖著沉重的腳步,走到屋梁下,將白綾一端系好,打了一個結(jié)實的死結(jié)。
他最后望了一眼窗外的夜空,月色朦朧,星光黯淡,如同他短暫而坎坷的一生。
他想起了幼時母后的慈愛教誨,
想起了朝堂上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
想起了孩子們稚嫩的笑臉,
心中百感交集,悲從中來。
最終,他閉上雙眼,將自己的脖子套在了白綾上,
親手結(jié)束了自己年僅二十九歲的生命。
三月十二,洛陽城內(nèi)春光正好,繁花似錦。
丘神績一身風(fēng)塵,面帶倦色,徑直來到裴府,
大步流星走進(jìn)書房,單膝跪地,語氣恭敬卻難掩疲憊:
“奉裴大人之命前往巴州,今日復(fù)命!”
裴炎正端坐于品茶,見他歸來,連忙放下茶盞,起身將他扶起來,目光中帶著詢問之意:
“事情順利否?”
丘神績直起身,微微頷首,語氣篤定:
“十分順利,一切按計劃行事,未曾出半分紕漏?!?/p>
裴炎聞言,長舒一口氣,放心地點點頭,拍了拍他的肩膀,壓低聲音對丘神績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