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你還沒準備好,今日便算了?!彼淅涞氐?。
“否則,倒顯得本將像是個強人所難的畜生?!?/p>
言罷,他并未多加刁難,只是漠然地束緊腰間的衣帶,步伐堅定地離去,房門在他的身后轟然合上,發(fā)出一聲沉悶的回響。
趙玖鳶欲言又止,挽留的話語尚未出口,他的身影已如晨霧般消散,不留一絲痕跡。
她那顆方才還狂跳不已的心尚未平復,此刻再度懸起,忐忑難安。
她沒有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務,不知道公主明日會怎樣責罰她?
那一百兩銀子恐怕是妄想了,不將她打得皮開肉綻便是萬幸。
都是因為她太緊張……
可是,面對著他,她怎么能不緊張?
寒月如鉤,屋中沒有點燃燭火,唯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射進屋中。
趙玖鳶縮進被子里,緊緊抱住自己冰冷的身體。
說到底,家破人亡,流離失所,這一切也都怪她自己。
千錯萬錯,皆源于那一日,她不該心軟,伸手救下了謝塵冥。
倘若時光能倒流,她定會讓一切止步于未相遇之前。這樣一來,他也不必為掩藏那不可告人的身份,而對她的雙親狠下殺手!
趙玖鳶與年幼的弟弟妹妹,也不必被迫遠離故土,踏上茫茫征途,來到這繁華卻冷漠的都城。
在這舉目無親之地,他們如同飄零的浮萍,趙玖鳶只能寄身于冰冷的公主府,于縫隙中求生存,每一日皆是茍延殘喘,心無所依。
命運之輪一旦轉動,便再難回溯,每一步選擇,都悄然鋪就了前行的道路。
謝塵冥走了,趙玖鳶也不想留在空蕩蕩的屋子中。
她緩了許久,才起身穿好自己的衣裳,回到婢女屋中。
本該已經陷入沉睡的婢女們,此時竟然還醒著,一個個面色復雜地看著走進屋中的她。
“怎么都不睡?”趙玖鳶有些奇怪。
無人回答她。
她看了一圈,沒見到柳枝,便又問:“柳枝呢?”
響晴站了起來,她揪著自己的衣擺,聲音顫抖地道:“鳶兒姐,柳枝……柳枝她懷孕了?!?/p>
“你說……什么?”趙玖鳶震驚地看著她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