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死人,便是沒有人的理智,雙目猩紅,喜暗,避光,光看外表是與人沒什么區(qū)別的,但是四肢會更矯健,如同餓極了的野獸般兇猛,不知傷痛,不懼火把,若是瞧見了人,便撲上去咬,直到將人活生生咬死為止,除非斬斷活死人的頭顱,否則無法終止活死人的動作。
而被咬的人一旦被活死人咬中,也會沾染這種蠱毒,倒在地上不過片刻,便會直接爬起來,四處找人來咬,簡直比瘟疫還可怕。
當年洛陽城中的人幾乎都被活死人蠱淹沒,一城之人都變成了活死人,晝伏夜出,不斷向四周蔓延,當初大陳之人幾乎聞蠱色變。
后來的洛陽城,還是由秦家軍清掃的,那簡直是一場難以形容的災難,秦家軍將整個洛陽城包圍,連著shele十日的火箭,將整個洛陽城都燒的寸草不留,才終于結(jié)束這一場災難。
這件事,被史書稱為“十日焚城”。
比射死活死人更可怕的,是死在城中的活人,他們躲在地窖里,躲在房屋里,等待大陳的將領(lǐng)士兵們從天而降去救他們出來,但是那時候的秦家軍還沒有吃到神藥,他們也無法抵抗這種蠱毒,他們救不了。
里面的人出不去,外面的人進不來,為了防止蠱毒繼續(xù)擴散,秦家軍只能將活死人與活人一起活生生燒死。
那些血肉燃燒的油爆聲與慘叫聲匯聚在一起,成了一曲夢魘之歌,糾纏在大陳的每一個人的骨頭里,在午夜夢回中將人驚醒。
后來,那樣繁華的洛陽城變成了一個死城,直到幾十年后,才漸漸恢復生機。
自那一回之后,大陳人人自危,有些大陳的大夫自告奮勇開始研究蠱毒,試圖師夷長技以制夷,后來研究了個一兩年,御醫(yī)中的泰斗終于研究出來了秦家軍所用的藥,這才一挽大陳之頹勢。
而現(xiàn)在,大陳內(nèi)還有很多民間蠱醫(yī)游走,只是這些蠱醫(yī)為了研究蠱蟲,需要去深山之中四處抓蟲子,不可能長久的居住在繁華的長安中,所以他們多數(shù)都游散各地,極難找到。
這一趟尋來一個蠱醫(yī),說不定就能使大兄醒過來呢。
秦禪月聽見“蠱醫(yī)”,秦禪月心底里緩和了一口氣,后道:“明日蠱醫(yī)來了,我也去見一見?!?/p>
這世間的蠱醫(yī)難求,大兄的命握在人家的手里,哪怕高傲如秦禪月,也愿意去賠笑臉逢迎。
錢副將低頭后,秦禪月才從此處離開。
眼瞧著那一抹艷紅從長廊中走遠,錢副將立刻轉(zhuǎn)身去找來兩個丫鬟去按著秦夫人的吩咐將世子夫人帶走,等丫鬟去了之后,錢副將便轉(zhuǎn)身去了王爺?shù)膸恐小?/p>
他篤定的推開廂房內(nèi)間的門,果然,門一推開,他便瞧見王爺坐在床榻間,高大的身影哪怕是坐在軟榻中,依舊筆直的挺坐著。
王爺?shù)氖稚夏弥粋€面具,此時不知道在想什么,一貫威嚴端肅的面上帶著幾分茫然,一雙輪廓凌厲的單眼癡癡的看著那面具,像是在透過這面具在看什么人。
王爺那張面呦,眉眼間竟浮著幾分粉意,一貫沒什么血色的唇瓣上胭紅胭紅的,更羞人的是肩膀處——肩膀處被咬了一個牙印來,上面有印出淡淡的血色。
在肩膀以下,是女人指甲劃出來的淺色劃痕,幾乎已經(jīng)瞧不見了,只有那么兩條,在寂靜的夜里,將空氣都渲染的曖昧。
毋庸置疑,他在想今日的事。
這一日的事情發(fā)生的像是夢一樣,那樣美好,那樣沉溺,他醉在其中,難以清醒,難以清醒,只要一閉上眼,他就能想到今日的一切。
秦禪月軟在他的懷抱中,像是一只聽話乖巧的貓兒,他輕輕去捏她面頰上的軟肉,她便貼靠過來,窩在他的懷中輕輕地哼叫磨蹭,被汗shi的額發(fā)粘黏在額頭上,眼睫毛因為掉了太多眼淚而變成一簇一簇的,眼尾潮熱,透著淡淡的粉意,讓人挪不開眼。
秦禪月是武將女,身子骨厚實,雖然已是三十年歲,卻依舊有一股力氣來癡纏于人,興許是以前跟著周子恒從來沒吃飽過,又興許是因為藥效太猛,總之,總之——一時半刻是完不了的。
他以前從沒有碰過女人,食髓知味,一時失態(tài),竟是隨著她沒完沒了,從午后一直持續(xù)到晚間,直到她昏睡過去,他才算是停了。
她睡了,他卻沒睡,在那靜靜的房中看著她,順便翻窗出去提了水。
因著她不想驚動外人,所以剩下的事都是他一遍遍翻窗出來、進去,自己一個人做的,然后又翻窗離開。
他離開的時候,一遍又一遍的檢查這一間房屋,百般不舍,就算是回來了之后,也像是丟了魂兒一樣坐在榻上。